顾媻看口型都猜得出来,大约是些乱七八糟的侮辱人的话,酸气冲天。典型的一丘之貉。
顾媻是这样的,谁骂得更厉害就带谁一块儿玩,他看是黑脸的嘴动得比较快,就上前跟圆脸的说李兄家里出了事,来不及和他们说,让圆脸的哥们去帮帮忙,黑脸的留在这里等会儿。
圆脸的哥们立马就追着李同去了李府,黑脸的就继续吃面,顾媻走过去坐在人旁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有件事想要拜托这位大哥。”
黑脸的青年没念书,平日里只是类似小厮似的,跟着李同混吃混喝,总而言之便是李同吃肉他们喝汤,李同玩花的他们看着。
他没见过顾媻几次,或许见过,但顾媻一向都低着头,所以没有印象,此刻顾媻坐近了,黑脸青年一时便又心猿意马起来,目光不住地往眼前少年玉一般的锁骨处瞧。
“你说罢。”黑脸青年也醉醺醺的,但当着人面儿却还是挺有礼,晓得枕头风也是厉害风,更别提眼前少年明摆着是个上等的皮囊,怎么着也会让李同宝贝几个月。
谁知道少年极度地羞耻,仿佛要说的话害他羞愤于死,好不容易开了口,却是眼尾都要泛出泪花,羞答答地凑人耳边道
“李兄嫌我是初次,要我先找人习惯习惯,我我无人可找,看大哥您面善,就想找你明日夜里天快黑时,你在我屋里等我可好你可千万别同任何人说。且我等天黑再进屋,你也得闭着眼睛,不然我实在是”
看黑脸青年愣了两秒,点了点头,顾媻就连忙装作羞涩,换了个斜对角的摊子等老爹出来离开前顾媻心里还觉得可惜,这世道也没什么八卦周刊,不然明天这地方的头条绝对精彩,他以后在扬州还能看看呢。
这是个茶水铺子,店家有正经的门面,也更靠近中心街区,这条街更前面明显亮的灯笼都更多。
顾媻问店家有没有水洗手,刚才被傻逼摸了右手,不好好洗洗他怕得病。
店家连忙让自己儿子从里面接了盆水出来,服务非常到位还端着盆子给顾媻倒水洗手。
顾媻道了谢,店家笑脸相迎说不谢“一文钱。”
顾媻笑容僵在脸上,好家伙,古代奸商你提前说我直接去不远处的河边洗谢谢。
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的顾媻脑袋正在飞速旋转,想着跟店家说让他等等一会儿他爹会过来付钱,也不知道店家信不信。
刚才整那几个傻逼都没有此刻顾媻废的脑细胞多。
就在此时,一个嘶哑却依旧难掩磁性的少年音从侧面传来“店家,他的账也算我这桌,再给他上壶好茶。”
顾媻侧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罩衫的少年公子端坐方桌前,其独自一桌,面前摆着壶冉冉冒着热气白烟如云的茶壶,月色如瀑罩其身后,勾出一个挺直的轮廓,像是一株腊月落雪的松柏。
可惜了,是公鸭嗓的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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