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桓宣搂紧了,挑衅地看着谢旃。
谢旃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移过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臂,落在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上。怒恼嫉恨瞬间涌起。早料到他会趁着这几天对她动手动脚,但亲眼看见,依旧难以抑制。他一向强横,沙场上从来都是先下手为强,从前觉得这是骁将本色,一旦用到自己头上,竟如此可恨难耐。
“绥绥别怕。”谢旃温和着语声,靠近了,看着桓宣,“四天走了八百里地,绥绥从不曾长途跋涉,更不曾骑马这么久,是受伤了吧”
“我自有分寸。”桓宣沉着脸,将怀里人搂得更紧些,“你还不回去吗邺京那边找不到你,只怕有麻烦。”
很好,知道元辂一直监视着他,防着他逃回江东,竟用这个理由来对付他。谢旃淡淡说道“我来寻桓将军,有桓将军在,还能让我跑了”
桓宣顿了顿,一时无语。谢旃身为南人之望极让元辂忌惮,不但暗中监视甚至还几次下手想要除掉,他这些年里殚精竭虑都为了护着谢旃,没想到时至今日,他竟要用这个理由来戳谢旃的心。
原来嫉妒,竟会把所有那些阴暗龌龊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都翻出来,让人变了个人。心里生出复杂的情绪,桓宣放缓了语气“我不会让绥绥跟你走,回去吧,你我何必如此。”
是啊,十多年生死与共,何至于此。然而男女之情里,从来容不下第三个人。谢旃跟着放缓了语气“路上不好走,待会儿还会落雨,我给绥绥备好了车子,让她坐车吧。”
会落雨吗傅云晚下意识地抬头看天,大太阳照得亮堂堂的,不像是要下雨呀。
桓宣跟着看了一眼,却不像她这般质疑,谢旃会观天气阴晴,从前在兖州他就知道,他说要落雨,多半不会错。回头一望,树荫下果然停着一辆车子,安车蒲轮,二马驾辕,车门开着,能看见里面铺得厚厚的褥子,的确比骑马舒适得多。
她腿上磨伤了,的确也该歇歇,有他守着,谢旃动不了手脚。
长腿一撩下了马,跟着伸手将傅云晚抱下来“你坐车吧。”
傅云晚在他怀里,又透过他的臂弯看谢旃,他催马跟在旁边,柔声问她“伤还疼吗”
还疼的,今天太紧张,整个人都紧绷着,那些擦伤便始终没能缓解。傅云晚摇头“不疼了。”
咔一声,桓宣送她进车里,关上了门“好好歇歇,要么就睡一觉。”
睡一觉,免得谢旃一直缠着她说话,烦得很。顺手把窗户也关上,边上谢旃拍马过来,抢了靠窗的位置“绥绥,我备了点心和水,就在座位底下,你饿了就拿出来吃吧。”
怎么,是觉得他会让她饿着吗桓宣沉着脸上马,忽地一鞭冲过去,硬生生挤到谢旃和马车中间“绥绥睡吧,别说
话了。”
窗户从里面推开了,露出傅云晚柔软的眉眼“大兄,二兄,我不累,不用睡的。”
桓宣伸手关窗,边上马鞭横过来,谢旃拦住了“难得绥绥出来一趟,你难道要她一直闷在车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