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一下子拧了眉。
傅云晚不敢再说了,偷眼看他,他棱角分明的唇绷了起来,没什么表情帝看她,让她心里忐忑着,许久“大兄”
“不行。”桓宣打断她,“我们得尽快回六镇,有圣旨。”
傅云晚一下子担忧起来。虽然她不懂朝堂上的事,但谢旃说过元辂残暴,阴晴不定,又说桓宣在朝堂上毫无助力,每一步都比别人走得艰难,是什么圣旨,会不会有事“什么圣旨,要不要紧”
桓宣看见她满含着关切的眼神,她是担心他呢。这模样取悦了他,到嘴边的话突然便改了口“去了才知道。”
她担心他呢,他很享受这种关切,再瞒她几天吧,他可不想再听她再提起回邺京,再提起谢旃了。
傅云晚越发紧张起来“大兄,要不要让人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没事。”桓宣一跃跳过来,“你自己骑不了那么快,还是我带着你吧,咱们尽快赶路。”
那股子热烘烘的男人气味又扑上来了,傅云晚慌张着,想躲又不能躲,他还要赶路,还有正事呢。僵硬地坐着,他从身后环抱住,手臂从腋下越过拉住缰绳,于是宽阔坚实的胸膛便紧紧贴着她的了,让人脸上发着烧,百般不能安宁时他忽地抖开缰绳,乌骓破风一般飞驰起来。
颠簸着摇晃着,无处可依无处可靠,不得不靠着他。怕他再像刚才那样,可他仿佛只是专心赶路,眼睛望着前面规矩得很,倒让她生出小人之心的惭愧,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便是像从前那样在他怀里了。
桓宣在飞驰中窥探着,眼中带出不易觉察的笑意。耐心点,路上还有几天呢,足够了。
入夜时在一处镇甸落脚,乡野间没有驿站,桓宣又不喜欢扰民,便只是找了一处破庙投宿。侍卫们点起篝火在庭中造饭,傅云晚独自躲在屋里,掩上帷幕拉起裙摆。
前几天都是悠悠闲闲赶路,一天只走一百多里地,所以觉得还好,但今天快马加鞭一口气走了三百多里,虽然是桓宣带着,依旧觉得疲累得很,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又且她从不曾骑过这么久,两条腿都发着僵,内侧又觉得疼,也许是磨破了皮吧。
小心翼翼卷下裤子,入眼便看见内侧皮肤上红红一大片,虽然不曾磨破,但那样子看起来也很严重了。傅云晚抽着气把帕子在冷水里投了投,拧干了敷上去。
桓宣说过的,这样冷敷一下能够缓解。帕子冰凉凉的贴上去,疼痛果然轻了些,傅云晚轻轻按着吹着,又想起头一次骑马后也是这样,那时候谢旃找了药给她涂,很灵验的药,涂一回就好多了。
鼻尖突然有点酸,要是带着那药就好了。
年久失修的门突然吱呀呀一声响,跟着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桓宣来了。傅云晚惊叫一声“别过来”
门口,桓宣急急停步,隔着临时搭起来的帷幕,瞥见起伏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