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他的体温,安静地躺在她颈窝里,让人有点怕,又有点欢喜。傅云晚望着他“谢谢大兄。”
“谢什么。”桓宣又躺下去,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赶回来,便是他也觉得疲累,“最近有没有人欺负你”
傅云晚犹豫一下“有。”
她这样的身份在傅家后宅是最底层,而且近来不知怎的,那些母家高贵的姐妹越发明里暗里针对她了。“我都打回去了,我一直记着大兄说的话呢,打不过也要打回去。”
说是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傅家谁都知道他和谢旃是护着她的,并没有人敢跟她动手,但找个由头骂几句为难一下总是有的,她虽然嘴笨骂不过,但她都还击了,没有像从前那样不敢吭声。她都记得他的话呢。
说的桓宣笑起来,忍不住又坐起来拍拍她的头“真听话。不过打不过的话就不要打了,还是跑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去找佛奴,他肯定有办法。”
是么,原来打不过可以跑吗傅云晚重重点头“好,我记下了。”
点头还是那么认真,那么用力,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都跟着晃。桓宣又想笑了,伸手捏住“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这个”
傅云晚摇头“不知道。”
“世道不好,做人还是得狠一点,才没有人敢打你的主意。”桓宣看着她,真的长大了,花朵一般美好,可傅家对这样的绝色绝不会放过,他在这边留了耳目,知道傅崇一直在暗中活动想送她给权贵,“你心地太好容易吃亏,我离得远,佛奴又不能时时护着你,有时候你还得自己立起来才行。”
至少不能任人摆布,有时候不在乎力量强弱,敢反抗,敢亮明态度,对方就会生畏。再说,总还有他给她托底嘛。
傅云晚不是很懂他指的是什么,还是认真点头“好,我记住了。”
这样乖呀。让他不觉又露出笑容,懒懒地倒在瓦上“佛奴白天来了吧”
“来了,我们去了漳水,还看见了一窝三只雁雏,”傅云晚欢喜起来,“我觉得很像我们三个,二兄也说像,大兄,明天我们一起再去看看好不好可爱得紧。”
真是长不大的小女郎,还看雁雏,亏得谢旃有心思陪她发傻。桓宣笑着,倦意袭上来,半闭着眼睛“好。”
“我问了二兄,雁雏带回来养不大的,他们要在外面自由自在才好,”傅云晚,“要不然我真想带回来养着。”
没得到回应,回头看时,桓宣睡着了,浓黑的眉毛垂着,高高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傅云晚愣了下,忽地意识到,原来大兄也是堂堂的好相貌,跟二兄不一样,但也很好看呢。
天快亮时谢旃忽地听见门响,睁开眼时,桓宣正往里面走“佛奴,我回来了。”
谢旃连忙坐起“才回来的”
“不是,”桓宣甩了鞋往床上一倒,“先去看了趟绥绥。”
谢旃心中一动,回头,他闭着眼睛,鼾声渐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