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回来
沈玉霏的低呵被剑鸣声搅碎。
玉清一脉,善于使剑。
玉清门内虽非人人都是剑修,但,但凡是用剑的弟子,剑法是一脉相承的超绝。
沈玉霏前世,没同正因这号人物有过交集。
他只有些许的印象。孟鸣之提起此人时,评价过一句“狂妄”。
今日一见,方知所言非虚。
不过,正因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毕竟,玉清门当了近百年的正道魁首,宗门内又有个人尽皆知,修为深不可测的老祖,任谁拜入宗门,都会自觉高人一等。
这与合欢宗的情况,恰好相反。
合欢宗弟子在修真界,好比过街老鼠。他们不仅宗门的名声臭,宗主沈玉霏的名声更臭,故而门内弟子行走在外,哪怕不以宗门为耻,也多着隐藏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正因也瞧见了梵楼以血饲剑的一幕,面露鄙夷“邪门歪道”
的确是邪门歪道。
沈玉霏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恨不能当场出手,拎着梵楼的衣领,将其拽回客栈。
以血饲剑,如同舍身喂虎。
据传,古籍有载,以自身血液为引,能喂出剑灵可剑乃凶器,天性嗜血,即便是剑修大能,也不曾见有谁用血喂出过剑灵。
说白了,如今修士以鲜血浇灌剑身,不过是图一时修为大涨,兵行险着罢了。事后,即便取胜,剑也被血喂出了“邪性”,日子久了,出鞘后若不饮鲜血,甚至会反噬主人,是以,此举被名门正派视为“邪术”。
邪术不邪术的,沈玉霏懒得置喙。
但他看梵楼手中长剑饮血后,剑身上皲裂的纹路转瞬闪出的血光,便知,梵楼以血饲剑,时日已久。
“蠢货”沈玉霏冷哼出声。
正因的剑尖也终是与梵楼的剑撞在了一起。
砰
空气中接二连三地传来兵戈相撞的闷响,灵气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玉清门浮空宝器被震得左摇右晃,站在宝器上的弟子被逼无奈,纷纷执剑跃至半空,隐隐成包围之势,将客栈围了起来。
客栈前跪拜的凡人早已做鸟兽散。
即便他们听沈玉霏之言,已经明白,一块灵石远不足以换取客栈,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谁叫人家是修行的仙人呢
站在窗户的沈玉霏凉凉地瞥了玉清门的弟子一眼,没有放在心上。
短短瞬息,梵楼与正因过了数招。
他手中的剑,剑身血光大盛,每一次还击,都饮下了指尖流出来的血。
乍一看,二人似乎斗了个平分秋色。
但正因剑术超然,气息绵长,再战百回,亦不会倦怠,可梵楼能与正因拼个不分上下,纯粹是因为以血饲剑,外加一股不要命的气势在的缘故。
可他又有多少血可流
沈玉霏此刻才多少有些想明白,前世梵楼为自己报仇时,为何会是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今生,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储物袋,梵楼就以血饲剑,与玉清门的弟子相争,那么,前世他死后,梵楼必定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傻子。
当真是个傻子
沈玉霏在心里暗骂几句的功夫,正因又使出了一串行云流水的剑法。
梵楼略有不敌,肩侧多出了道深可见骨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