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笑眨了眨眼“王保民是他吗”
“嗯,”姜厌回,“王保民叫村长年叔,村长应该就是孙尚年,也就是他父亲。”
说罢,姜厌的手指继续下滑,王保民的下方,一片空白。
族谱的意思很明显,王保民并无子嗣。但按照二壮的说法,王保民明明有个儿子,叫王孙,几个月前死于溺亡。
老一辈习俗,女子不入族谱,男子六岁或十岁就可入,王孙已经上了小学,最起码过了六岁。
那么这个村会是十岁入族谱么。
姜厌看得很细,终于,她指向了一个名字。
孙良佐。
这个名字沈欢欢也有印象,这是程光提到过的,他在溪水边遇到的放纸船的小男孩,七岁,叫“徐良佐”。
所以这个村是六岁就可以进族谱的,只是有的人不能进去,进去的人乱了姓氏。
姜厌忽然有些想笑。
她没再多看,径直把族谱翻到了最后几页,这几页上,记着孙氏族训。
力可透纸,字字动容,情真意切。
「天灾,族谱浸污,我族不族。从五十二代起,孙氏子孙应坚守此地,不可外迁,不得外娶,不可外嫁,守佑血脉,代代相连。」
「如蚕如茧,纯洁坚固,执守坚贞。」
「孙七载,清同治甲子年。」
沈欢欢紧抿着唇,可以看出来,她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受。
但无论如何,事实都已经很明显。蚕村诸人的确是近亲结婚的产物,拐卖儿童也是不离十的事实。
目前摆在三人面前的,是族谱里的姓为什么与大家平时用的姓不一样。
但这或许也不是问题,因为实在太好猜
蚕村虽然偏僻闭塞,但并不是无法被找到,国家知道这个村的存在,甚至还给这个村配置支教老师以提高村里孩童的素质,如果全村无论男女老少都姓孙,旁人单是听名字就能发现这个村的问题。
所以平日里的姓氏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只有族谱里的才是真的。
沈欢欢轻声道“老是被那样叫着,他们真的还记得自己姓孙吗”
“谁知道呢。”姜厌回得平淡。
沈欢欢“所以就是族训定下后,村内开始近亲婚配,畸形夭折的孩子越来越多,眼见着再过几代就会断后,于是他们把别人的孩子拐来骗来买来,从小养着,只当是个村里人,觉得这也算贯彻了族训”
沈笑笑撇嘴“贯彻个屁,抛开血缘不谈,那些拐来的小孩连族谱都不能进,怎么能算村里人。”一边说着,她一边踩了族谱几脚。
姜厌没有参与两姐妹的对话,见沈笑笑踩够了,她把族谱又拿到面前,自顾自翻着,她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她至今不知道那些参须是什么东西。
按照沈欢欢的说法,成鬼后,鬼表现出来的实体物,都是最本质的灵体。
馒头里的参须不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