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是裴骁南。
不会有错。
骗子。
他食言了。
他明明答应过自己要好好活着。
有什么在无声粉粹,在浓稠的黄昏里化解不开。
她无措地红了眼眶,像是灵魂也被抽干,只剩枯萎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金乌西坠,夜色轮转。
一场暴雨陡然而至,路上的行人唯恐避之不及,车辆的鸣笛声,折射的霓虹,形成了雨夜下混乱的迷离,也将她的思绪拉回原位。
不知不觉,脸庞一片湿润,她却没有用纸擦拭,任由白皙的脸庞像沾染上窗外大雨的潮意。
时晚寻关掉手机,避开所有通讯软件,她好累,好想好好睡一觉。
睡一觉起来,一切一定会不一样的。
她好不容易挪动着僵硬的身体,收拾好茶几,结果精神恍惚下,指腹触及到刀口,汨汨的血珠滴落到白色的茶几上。
尖锐的痛感侵袭,她眼皮都没抬,像一只没了线的风筝,永远无法降落。
最后那一晚,留在她脑海里的只剩下报纸上排版好的字体。
西城特大毒枭nan被当场击毙。
回忆收拢,无声地融合在这无边的春雨里。
时晚寻靠坐在床沿,捞了个抱枕抱着,浑身蜷缩,是充满着防备性的姿势。
床头一盏昏黄小灯亮的葳蕤,暖调光自然倾洒。
她稳定下心神,又伏案桌前,继续在本子上按照日期写着记录。
钢笔笔尖划在纸张上,一字一顿,沙沙作响。
我又梦到他了。316
时晚寻写完,还想再记录一点什么,可满脑子都是他朦胧又清晰的轮廓。
最后她又拿出来安放在盒子里的那枚玉佛,冰凉地贴在手心。
眼前浮现出的他脖颈间的那一颗红痣。
没再继续睡觉,时晚寻起床洗漱,抬头看了眼镜子里唇色惨白的自己。
她随意扎了个丸子头,想到还有准备的工作,干脆先在家开始整理素材。
回国后的这段时间,她辞去了临城日报社的工作,三个月前入职了江城卫视。
即使苏茹颇有微辞,时晚寻也只是通知了一句,随后用抱来几个纸盒,清理好工位的东西,买了第二天飞江城的机票。
一下飞机,苏茹发来的信息如同狂轰滥炸。
你现在是要跟妈妈玩叛逆吗临城不能找一份工作是吗
你失踪那么长时间,问你发生了什么,都不跟妈妈说,妈妈帮你联系了心理医生,如果你有心理创伤,就去找李医生咨询行不行
早知道你当初说出差,结果是去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妈妈就不该让你选择这个专业
时晚寻将发件人屏蔽,而后头也没回,涌入奔流的人潮。
天河机场内灯光亮如白昼,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如川流的溪流从不停歇。
在机场找了辆租车,她将行李放入后备箱。
司机是江城本地人,热情地拉着她介绍。
时晚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