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书房前温时好深呼了一口气,不自觉的整理了衣服,有些难得的紧张。
“别紧张,没事。”修辞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有些难得的宽慰。
温时好并不清楚一向威严面无表情的修嵚桦的用意,但修辞都这么说了她也暂时放下心。
沉香如屑,缕缕烟气
修嵚桦脸色铁青地在自己的檀木椅上坐下,手放在紫砂茶壶上细细摩挲,像是在思量什么。
修辞在他面前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插在口袋里不动声色的问道。“叫我们来什么事儿”
书房里面是笔墨纸砚和书画,还有一个巨大原木书橱,温时好忍不住有些着急,生怕他们父子一言不合再吵起来。
修嵚桦站起身,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且对着小辈又不好开口。
修辞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对于修嵚桦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眼看着快要过年,你母亲自己一人在沪上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和小温去一趟接她回来。”
修辞也不恼,只是笑笑“您倒是挺会打算,可凡事都讲个因果,凭着她的性子,这事儿我也做不到。您呀,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他便握着温时好的手打算起身离开,却被修嵚桦喝住。
“站住,你不去接你母亲也行。”
话还没说完就被修辞一口回绝,“哎,下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您什么意思,可我不会去帮着一个外人说情面。您趁早断了这心思。”
父子俩一言一语,眼瞅着修嵚桦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修辞却仍像刚进来那样面色如常,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
修辞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话锋一转,“这事儿其实没有那么难,您只要尽早断了让那女孩名正言顺的进修家,苏青总不会和你撕破脸面。”
修嵚桦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举过头顶摔到地下。
“修辞,我看你现在是眼里越发的没有长辈,在这个家还轮不着你做主。棠儿终归还是你的妹妹,待我百年之后,就凭着她和你有一样的血脉你也得善待她”
这话就像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惹得修辞发笑,他近乎癫狂猛的扑到茶案上,怒视瞪着修嵚桦,一字一句“你做梦。”
修辞拉着她离开,摔门而去。
修嵚桦眼底里由愤怒流露出绝望。
他们回了房间后,修辞怒气冲冲的打开衣橱,简单的收拾了两件换洗衣物扔进包里。
温时好站在门口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才走上去柔声劝道,“其实你和父亲之间本来关系也融合了不少,只是突然又出了这一档子事。”
修辞明白她是在为自己着想,顾虑着他们父子刚缓和的感情。
他一言不发,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温时好还是站在原地踌躇。
“这个家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原本以为他退下来以后不会那么荒唐,就和苏青那样维持着不冷不淡的夫妻关系。以后的余生,两人也算是各自安好。却没想到为了那个贱人生的女儿,他竟然这样不惜撕破脸面。”
修辞的语气里透着些许绝望,仔细听竟然有些决绝。
温时好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外人都羡他家世拔尖,出身高贵,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童年是在父母的阴冷和分离中度过的。
修嵚桦从来对他都是高标准严要求。恨不得将自己此生未完成的所有壮志酬筹都在他身上实现。
修嵚桦作为严父的冷峻和威严压的他喘不过气,可是他似乎也并没有得到苏青母爱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