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京都,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雾蒙蒙,连带着水泥柏路、汽车尾气都显得整个偌大的城市灰扑扑。
晚间新闻才刚进入播放阶段,整个修家却早已灯火通明。厨房里个妇人洗菜烹煮,客厅南边走廊也有两个年轻一点的阿姨剪枝插花。
温时好下车时被明显的温差冻得一激灵,说出话也带着袅袅白气。
修辞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她的身上,两个人哆哆嗦嗦的往廊下走去。
青石灰色的柱子,中规中矩,古朴生香,连廊处放了几盆四季常青的八方来财,后厨的猫也缩在廊下火炉旁的一角,时不时舔舔爪掌。廊下影影绰绰的人影都在为今晚的家宴忙碌。
他们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子,迎面扑来暖烘烘的热气,巨大的温差让时好没适应过来,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换下鞋子,修辞顺手将她的鞋子放进鞋柜。温时好边悄悄打量屋里的情景,边摘下围巾。
老爷子拄着拐杖,正襟危坐地坐在客厅中心,两进一出的太师沙发,老爷子的一左一右隔着一定的距离坐着两个男人。
居左侧的是修嵚桦,而右侧的男人她倒没见过面,只是乍一眼瞧着就会发现三个人眉眼五官隐隐相似。
时好估摸着应该是修辞口中回家过年的二叔。
环视客厅一圈,没有见到婆婆苏青和陈若茜的身影,被修辞叫做莫叔的管家正站在不远处伺候着茶。
正有些打怵,突然感觉手心一热,被修辞稳稳牵住。
温时好抬起头对视他的目光,两个人相视一笑,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就被修辞拉着往客厅走去。
老爷子气定神闲地拿起茶杯,看见他们两人走来脸上才有了些许笑意。
“囡囡来了”
修老爷子也想喜欢叫她囡囡,兴许是因为修辞奶奶是南方人的缘故,每次这样叫她总会想起外公外婆也是这样叫自己。
“爷爷,爸,”
温时好依次打招呼问好,修嵚桦哪怕脸色冷冰冰的,但在听到自己叫人后也是微微点头。
“嗯。”
修辞在一旁倒是颇有种魂痞无赖的架势,非但不急着唤长辈,并且不慌不慢的弯腰俯身从桌上果盘捞了个干果桂圆。
他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拇指和食指一捏,果皮应声而碎,将果肉挑出扔进嘴里。
做完这些,才在别人的注视下懒懒的唤人。
“爷爷,爸,二叔。”说着他揽住她的腰间,向她介绍坐在右侧为的人。
“这是二叔。”
温时好立刻嘴甜的连忙唤人,“二叔。”
京都从地界上划分为北方,也有一些民间习俗。
按照常理来说,温时好算是上门的新妇,首次拜访长辈,无论金额多少都得给一个见面红包作为心意。
她本来也没指望这个脸色一样冷冰冰的传闻中心狠手辣的二叔能对她有什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