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道“虽然那些将军没有明说,但属下能感觉到,那些将军也对那个传言很不满,甚至把这些不满迁怒到了夫人身上,字里行间,对夫人颇有微词
有些州的将领甚至已是在消极实行夫人的土地条例,在给百姓分配土地时,并没有一同给符合条件的女子分发土地,在她们问起时,只含糊其辞地说要先问过上头的人。
这件事让那些原本支持簇拥我们这个土地条例的人也心生了不满据说已是有百姓因此离开了西南道,若是他们在外头散布关于我们西南道不好的言辞,只会影响夫人和都督的声誉
这个传言明前来看,对西南道的百姓和都督麾下的官兵影响很大,属下唯恐这样下去,会酿造出新的祸端”
时颜终于忍不住,冷冷地一扯嘴角。
背后那人为了对付她,这个局设得还挺精妙。
周仰说完后,厅堂里静了几息,最终,是性子跳脱的钱甚多忍不住嚷嚷道“那些将军也太不懂事了就算咱们夫人真的参与了西南道的管理又怎么了咱们夫人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女子
何况,那个土地条例虽然有人反对,但我瞧着支持它的人也不少,特别是那些女子,属下好几回见到她们领到了自己的土地后,都忍不住激动得哭了。
大多数男人都是明事理的,也疼自己家的女人,见自己家女人开心,自己家也能多几块地,又哪里有不开心的
也就是那些自以为是不把家里女人当一回事的男人,或是一些穷讲究的人对这个条例有意见罢
属下倒觉得,夫人提出这个条例很好,大大的好”
钱甚多是九个被派出去的将领中的一个,他驻守的是衮州。
他这回回来,也是向自家都督禀报这件事的,但他先前一直跟着时颜,心底里早就认可了时颜,自然不会像其他将领一样,对时颜有那么大的意见。
林也和薛寻见陛下被那么多人认可,心里自然很欣慰,只是,他们无法像钱甚多那般乐观。
林也暗叹一口气,道“其实自古以来,任何一种改革,都会有同意和反对两种声音,不可能有改革是能迎合所有人喜好的。
只是,这回最大的问题是,这个传言的传播,让反对的声音甚嚣尘上,甚至,影响到了很多原来支持这个条例的人。
毕竟,在大兴,很多人对女子都有着偏见,他们不知道这个条例是夫人想出来的便算了,一旦知道了,只会带上对女子的偏见去看这个条例。
原本好的东西,也变得不好了。”
薛寻也接话道“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连恒都督麾下的人,都对夫人产生了不满”
如今他们人手不足,能充当文官的人五个手指数得清,否则,他和林也就不用一个人管好几个州的事务,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但他和林也就算同时管着好几个州,也是没能力亲自去监督每个州的事务的,监督各州事务运行这个权力,就落到了在各州驻守的将领中。
若他们不愿意配合,甚至消极应对,便是再好的条例,也实行不起来
薛寻想到这里,这些天心里压着的不满和火气无法抑制地便爆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