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俭便赞道:“妹妹聪慧。是以,薛妹妹自知身不由己,才是心守于内,而身求于外。”
待李惟俭说过,黛玉心下畅然,总算明白为何素日里与宝姐姐相处,总是有些别扭。原是宝姐姐与人交往从不袒露真心。
黛玉心下怜悯,有些怜惜,又有些自省。往后再与宝姐姐相处,可得留心,须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因是黛玉便感念道:“多谢俭四哥提点,我知道了。”
“嗯。”
转过小径,到得那一株美人蕉后身,黛玉略略驻足,忽而便想起了那日隔着草木与李惟俭相见的情形。李惟俭见其停步,略略思忖便明了了黛玉的心思,笑道:“妹妹稍待。”
他快行几步绕过草木,片刻后到得美人蕉前,蹲踞了再忽而抬头:“原是林妹妹啊。”
黛玉顿时掩口而笑:“见过俭四哥!“
罥烟眉下,那双似泣非泣的眸子,刻下满是笑意。李惟俭心下暗忖,每日里开开心心的多好,希望黛玉往后也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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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眨眼已是八月,邸报刊载,实学乡试定于八月十八,与儒学错开了十日。日子渐渐临近,莫要说李惟俭,便是二公子严奉桢也关在书房里,临时抱起了佛脚。
大姐姐李纨心下最为紧张,一早儿便准备了篮子,笔、墨、镇纸、砚尽数备齐,另有油布号顶、卷帘、纱帐,一口小锅。
吃食却犯了难,这会子虽说不如六、七月炎热,早晚阴凉,午间却也日头烤人。
吃食不耐久放,李纨费尽心思,预备了板鸭、烧鸡,又有各类耐放的点心。主食则是自三合居买来的鸡丝挂面。
此面清水熬煮,入口自有滋味,且吃上一碗便是吃了一整只雏鸡,吃完一整天都不饿,且气力十足。
考期临近,大姐姐李纨三日里来了两回,又是叮咛,又是嘱咐的,瞧着倒是比李惟俭还要上心。
非但大姐姐如此,连傅秋芳、晴雯、香菱,乃至于二姑娘迎春都是如此。李惟俭依着惯例,昨儿原本是要在自家过夜的,不料用过晚饭,傅秋芳便痴缠了一遭,其后便催着李惟俭先回荣国府,只道带过了秋闱再好生伺候;
前日去瞧二姐姐迎春,迎春也是如此。任凭李惟俭过了嘴瘾,便催着其回去看书;
这几日几个丫鬟说话都不敢高声,一旦李惟俭进得书房里,便会轻手轻脚,细声细语的,生怕惊扰了他。
身边人如此小心,倒是让原本浑不在意的李惟俭略略紧张了几分。
瞧着晴雯又蹑足而行,李惟俭实在按捺不住,起身出得书房道:“差不多可以了,不过是秋闱而已,老爷我自是手到擒来,犯不着如此紧张。”
晴雯就道:“四爷可不好说话这般满,关二爷还有大意失荆州呢,四爷心下便是有底,也不好张扬了。”
李惟俭行过去揽住水蛇腰笑道:“知道了,我又不曾在外间张扬,在自家说几句实话还不让了?”
晴雯便道:“我就是提醒四爷一嘴。哦,今儿晚上我去榻子上睡,我们都商议好了,总要让四爷这几日睡饱了才是。”
李惟俭顿时哭笑不得:“至不至于啊?我哪回没睡饱?”
晴雯挣脱开,快行两步到得门口,方才转身道:“总之,四爷刻下要将心思放在秋闱上,少想些有的没的。”
“先等会儿,怎地不见红玉?”
晴雯道:“红玉说这几日府里还算安宁,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儿四爷还是少打听,收收心思吧。”
“不是……那薛蟠如何了,总要告诉我吧?”
晴雯不喜地蹙眉道:“还能如何?打破薛大爷脑袋的可是国公府的正派玄孙,那几个动手的也都有来头,薛家除了认倒霉还能如何?”
说罢,晴雯扭身而去。李惟俭瞧着倩影心下痒痒,这吃惯了荤腥,忽而要连着素几日,实在心痒难耐。想着便是那司(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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