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不住的磕头。李惟俭好说歹说,才劝说其去了榻子上小憩。
结果这一睡,便一觉不起。李惟俭哭笑不得,还是自己去寻了两个粗使丫鬟,打了温水洗了漱,这才自行上床安置了。
待翌日清早醒来,香菱顿时有了些小脾气。她暗暗气自个儿不争气,好容易大着胆子张了口,却耐不住困倦睡了过去。这下子可好,今儿就该换晴雯值夜了,待再轮到她须得小半个月后。也不知到时四爷还记不记得这一遭。
李惟俭瞧出香菱心绪,扯了手儿揽在怀里,温声说道:“咱们年岁还小,又不急在这一时,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香菱应了,半晌才抬眼瞥了李惟俭一眼,说道:“那四爷来日可莫要忘了。”
“不会。”
好容易劝说住香菱,李惟俭心下不由得暗忖,这姑娘看着呆呆的,实则心思细腻。又因着身世这才随波逐流,实在是让人怜惜。本道她心中只有诗情画意,从未想着男欢女爱的,如今看来却是想错了。
原来香菱心中也会想男女之事。想前世看过的电视剧中,香菱好似一点也不曾想过,只每日家沉浸在诗情画意中。如今想来,这何曾不是逃脱不得,不得已而为之的逃避之举?
许是也唯有那虚无缥缈的诗词,才会偶尔让香菱快意些吧?
这日清闲无事,李惟俭吃过早饭后便进得书房里写写画画,只偶尔歇息时才会思忖起来,也不知薛姨妈与宝姐姐拿定了心思否。
他念叨着薛姨妈与宝钗,这会子二人却早就拿了主意,刻下进得王夫人院儿中,说过了好半晌闲话,薛姨妈这才话锋一转说道:“姐姐,宝玉都十一了,想珠哥儿十四就进了学,再过个二、三年,宝玉也得下场吧?”
王夫人苦笑道:“宝玉这孽障最不耐读四书五经,每日家只知读些歪诗耍乐,莫说二三年,便是七八年也难下场。”
薛姨妈就道:“总是这般也不是事儿,姐姐须得好生管束了才是。就有如我家蟠儿,如今想来我这心中后悔不迭,若当日好生管束了,又哪里会惹来这般祸端?家传的皇商底子就这般丢了,我都不知来日九泉之下如何与他父亲交代。”
王夫人见薛姨妈说得动情,连忙劝慰了几句,自己心中也颇为担忧。
因是便道:“如今他也大了,我倒是想管束一二,奈何老太太当他眼珠子一般的宠着。他自己又只顾着耍顽——”
宝钗陪坐一旁,此时便说道:“姨妈,许是宝兄弟志趣不在四书五经上。换条路子,没准儿宝兄弟有了兴趣,从此便上进了呢?”
“嗯?你是说——”
薛姨妈与宝钗对视一眼,前者便说道:“如今朝堂上闹着变法,昨儿瞧报纸上说了,圣人有意开实学春闱。啧啧,可了不得,那俭哥儿说不得来日也能考中进士呢。”
宝钗接嘴道:“宝兄弟聪慧,只是心思不在经义之上。姨妈可让宝兄弟试试读一读实学,若真能读出个前程来,那可就是千好万好了。”
母女二人连番劝说,王夫人不由得心动不已。
她踯躅半晌,犹豫着说道:“试一试也无妨?只是这实学举子稀少,却不知从何处寻得名师教导了。”
宝钗心中暗自雀跃,心道成了!当即开口说道:“姨妈,寻访名师且不急。再说这府里头不就有那么一位吗?”
“俭哥儿?”
宝钗颔首,笑着说道:“我寻思着,不若求了俭四哥开上一课,让宝兄弟去听了。若听得进去,姨妈再央俭四哥去寻个妥帖的名师。这会子秋闱在即,外地不少实学士子进京赶考,俭四哥不消做旁的,只帮着遴选个真才实学的便好,料想也不甚麻烦。”
王夫人寻思了一阵,越寻思越觉得这主意极好。因是便说道:“这般说也是……如此,晚间我与珠哥儿媳妇言说一声儿,回头先让俭哥儿给宝玉上一课再说?”
薛姨妈与宝钗一并颔首,前者笑道:“姐姐这就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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