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稍微从恋爱的关系中掌握一些道理后,沈年才明白,其实只要是人就会在意的。
自己的恋人若是连关心和陪伴都没有,是个人都会感到不快乐。
他也一样。
可是她却真的不在意。
每当他有空在家的时候,她会为他准备一顿早餐。矜贵的大小姐住在他的公寓里,为他洗手作羹汤,沈年便以为,这其实就是她表达情感的方式。
尽管交往快两年的时间,他们也没有过亲密的行为,但她做的那些,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而他回报的方式,只能是加快研发进度,尽早给她展现成果,告诉她她的信任和选择都没有错。
因为从来没有过言语和亲吻来示爱,对感情一无所知的沈年,真的以为只要行动就足够了。
可是当他终于得到了阶段性的成果,终于有资格站在她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也终于有了勇气开口时,她的反应却并不那么美好。
于是沈年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情感的表达,并不是去行动就足够了的。
而她等了太久,早已经厌倦了。
所以他也体面地没有挽留,不再加深她对自己的厌烦。
他们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和身份,只做信任彼此的合作伙伴。
她还是他能见到的人,只要每个月做例行报告,每个季度面对面地开一次会,他就能知道她的现状是怎样的。
但他只能称她“诺尔顿小姐”,也只能站在她的对面,而非她的身边。
那双曾经为他作羹汤的手,也不再是他能握住的手。
然而沈年明白,他天性冷淡,于她而言本就不是最好的选择。
在失去她之后,他其实也没有多少难过的情感,因为再大的事情也比不过他的事业,只要天一亮,他就会穿上白大褂,站在研究基地里,继续那些枯燥的工作。
这样的他,让任何人也都汲取不到一丝温度。
所以当很久很久以后,他们再一次坐上了同一辆电车时,沈年选择了在她的对面落座。
他抱着笔记本电脑,专注地记录着最后一点没来得及完成的工作,哪怕它最终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
电车一路平稳地疾驰着,窗外掠过无数景色,他却始终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因为他生来就是这样的人,比起风花雪月,更享受孤寂与自我。
但他知道,她的目光也曾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许久许久。
于是他感到了一点释然,比风还轻,比水也更干净。
站台就快到了,而他也只能陪她这一程。
她是会下车的那个人,短暂地在他的生命中停靠过了,便也足够了。
沈年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最后一次与她面对面谈话。
这一次,他同样没能表达那点情感。
“不必挂念,我已经做了我想做的事,所有的。”
就如同我曾经选择了放手,那也是我的渴求。
不在乎你是否从未爱过我。
毕竟寡淡的我,笨拙的我。
不曾懂得
该如何爱你。
该如何爱你。
八六,,书架与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