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沈年完全没有想过,他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他也没有想过,当他选择接受之后,它又结束得那么果断。
小醉鬼在他家的沙发上睡了一整天。
沈年不是个烂好人,正相反的是,他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基本的审视之心,所以他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并在旁边坐着忙了一天。
正对面的云端摄像头记录了整个过程,能帮助他避免某种麻烦。
到了傍晚,他还沉浸在工作中,手臂上冷不丁凑过来一个脑袋,正盯着他的电脑屏幕看。
沈年不太愉快,因为他不喜欢被人窥视自己的。
但他没有表达出来,只是静静观察着她,等她的反应。
这能让他判断出,接下来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然而她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细跟高跟鞋在他家的地板上踩出了声响,宿醉后的她还不太能站稳,稍微稳了稳身形之后,她打开了小巧的银色手包,从里面取出了更小巧的手机,按了几下键盘。
随后她将手机塞回包里,抬头看向他,用中文开口问
“浴室在哪里”
沈年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面色平静地告诉了她。
包括一次性的牙刷用具和新毛巾在哪,也一并交代了清楚。
尽管那并不是一次性的,是他留给自己的备用品,但显然它们的下场只会是被扔进垃圾桶了。
她点点头,睡意惺忪地踩着高跟鞋进了浴室,随后水声响起,让他不由得有些心思浮躁。
大抵是他不喜欢被破坏自己的生活节奏,对一切突发情况都会感到不愉快。
所以跟她本人是无关的。
半小时后,她素面朝天地走出浴室,洗掉了那些困倦和狼狈后,倒是比之前看着更顺眼一些。
沈年收回视线,不在乎她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总归是不会再见的。
而她什么也没说,拿着她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公寓,虽然这显得不太礼貌,但对沈年来说,他更不希望应付所谓的“感谢”。
他只想尽快解决麻烦,回到自己的生活节奏里。
然后继续面对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择。
但沈年没想到,还不等他考虑清楚是否接受某家研究机构的条件,就被一个突然到来的陌生人给打断了。
对方通过他的工作邮箱发来联络,表明了身份和来意,而沈年思考过后,同意和对方见一面。
他们约在一家附近的桦国茶室,环境清静,保密性强,方便谈话。
沈年以往是不会轻易和这样的人见面的,但现在他处于人生的低谷,任何机会他都愿意看一眼,然后再判断是否是一个“机会”。
然而这一次的谈话,顺利得不可思议。
自称是外国企业家的年轻男人为他开出了一个优渥的条件。
“沈先生想必也很清楚,你在华盛国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位置的,你的理念与这个国家不符,没有哪家顶尖的科研机构会聘用你。”
他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衣着得体,谈吐不凡,给人的感觉并不像那种精明的商人,反而更像是出身优越的富家公子。
“所以,何不成立属于你自己的研究基地呢你拥有全部的话语权,你可以做任何决策,你的理念就是唯一的基准。”
沈年礼貌地没有打断他。
尽管这真的是一个“难以言喻”的提案,比白日做梦也差不远了。
对方就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般,温和地告诉他
“此次前来,我代表挪国的诺尔顿家族,真诚地向您发出邀请。事实上我们手上有一个位于华盛国本地的研究基地,于不久前建立完成,一切设施俱全,只缺研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