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事态紧急,奴才并未想到其中的违和之处,可如今细细想来,贵人是断断不可能独自走去那儿的”夏烟越说越坚定,哀哀地恳求道“一定是有人害了贵人,奴才求娘娘一定要彻查此事”
眼见夏烟情绪越发激动,元栖知道郭贵人待她一向不薄,郭贵人这一去,怕是对她刺激不小,当下也并未信了她的片面之词,示意宫人对她稍作安抚,抬手招来青玉问“昨儿可还有其他人亲眼见了郭贵人落水之后如何”
“郭贵人落水半刻后,才有巡逻的侍卫见着湖中漂浮着绢花等物,在附近搜了一番,才发现湖边躺着的郭贵人。”青玉轻声道,“也是贵人落水的地方尚浅,要不然,早在那半刻之内便溺水而亡了。”
青玉说到这儿,忽然又道“可说来也是奇怪,既然落水之地尚浅,又有侍卫时时巡视,郭贵人一出声呼救,应该会有人发觉的。”
元栖眉头紧锁,猜想道“郭贵人性子素来安静,许是胆子太小,落水之时吓坏了,或是吓晕了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未曾说出口的是,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惠妃和六阿哥同时身子不适,导致郭贵人那边只有一个太医候着。而郭贵人和小阿哥之死,有很大一部分缘由是耽搁了治疗太久。
可这话说出去无凭无据的,又有谁会相信,纵然是一向待她宽和的康熙,只怕也会觉得她行事荒唐。
“罢了,那日当值的侍卫都是些谁你命人去一一问话。”想了想,她又添了一句,“再去皇上那儿请示一下吧,就算郭贵人不是小阿哥的额娘,她无故落水而亡,也该彻查一番。还有这畅春园四处都是水,合该多叫人在旁边守着,免得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个理由便很正当,无人会觉得不妥。
几日过后,是升了二等侍卫的格图肯亲自来回的话。
“那日夜间去过落虹桥附近的嫔妃不少,惠妃和良嫔,成嫔娘娘都住在附近,还有德妃娘娘带着六阿哥去过,来往之人极多。”
言下之意,便是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元栖心存疑惑,奈何根本无人知道,也无人见过郭贵人因何落水,郭贵人的死因亦没有可疑之处,根本无从查起。
加上六阿哥久病不愈,更无人关注没了的郭贵人和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阿哥。
这日,病愈了的惠妃前去探望德妃,看着消瘦许多的六阿哥,她亦有些后怕“这几日说来也是怪,先没了个郭贵人和小阿哥,又是我身子不适,又是你的六阿哥病了,咱们合该去佛祖跟前拜一拜,祛祛晦气才是。”
德妃轻轻垂眸,掩去眸中的复杂神色,随口应声道“是呢,合该去佛祖跟前拜一拜,祛祛身上沾染了的污邪才是。”
惠妃不觉一皱眉,总觉着她这话有什么不对,细细一想,却又琢磨不出来,又寒暄几句便离去了。
外头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惠妃眯了眯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将心中所想抛之脑后。
身后的德妃望着她几人的身影,目光沉沉。
身后的碧蕊小心出声“娘娘,您不打算将六阿哥所见之事告知皇贵妃么咱们六阿哥可正是因为见了她们推郭贵人下水才吓病了的,您”
话未说完,却见德妃面容浮现一抹厉色“本宫好容易让胤祚相信那不过是他瞧错了的,他如今才好了,你又说这番话,难道是见不得他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