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帘被掀开,软绵的床榻一陷,背后传来温热的气息。
裴季她身后拥住了她,低沉的嗓音落入了她的耳中“怎么没睡”
华音觉得自已经依赖上了他的体温与他带来的踏实。
她低声应“刚睡醒。”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几分含糊。
“我吵醒你了”
“没有。”停了一下,又问“与乌大统领商议得如何了”
粗粝的手掌衣摆下探入,不掺一丝情欲,温柔轻抚着她的小腹。柔软的小腹与粗粝且温热的掌心相触,华音觉得有些舒服,绷紧的心绪也得以放松了些。
他应“商议了,计就计,劫法场。”
华音愣一瞬,抓住了他的手“为何”
他解释“救皇上与童之他们,同时行,后两边不能兼顾,必然派了大部分的兵力到法场擒我。”
华音默了半晌,问“那你要去哪一边”
不管是哪一边,危险也依旧不减。
裴季“我熟知宫中的形,届时与乌大统领里应外合皇上救出皇宫。而沈峋假扮我吸引城内的军力,他与清风堂的堂主,锦衣卫外,有被关在诏狱中一众月令堂的杀手去劫法场。”
“而皇上一旦救出来,那些禁军会立刻倒戈,危险也会即刻消除。”
后掌控不了那么多的人。
后底下能用的兵力甚少,但因皇上在她的手中,再者她假传圣旨和圣谕,士不敢随意揣测真假,只能听令。
自然,若是裴季联络朝中一众大臣,也直接逼进皇宫。
但这一步不到万不得已,切不能走。
无论如何,裴季只要以武力攻进了皇宫,哪怕皇帝澄清,也是会有了谋权篡位的嫌疑。
更何况,若是逼急了后,说不住她真的会带着小皇帝玉石俱焚。
华音听到他的部署,沉默许久才问“若是童之不在法场呢”
裴季不语,半晌后,才幽幽的“我几岁记事,六岁当了童之的小叔。每日一起床最爱的是跑去寻他,那时候童之白白胖胖的很是爱,别人抱他边哭,我一抱他,他止涕为。我知他没死的时候,面上毫无波澜,心底很是雀跃。”
华音感受到了他伤感,翻了身,抱住了他。
裴季相拥上有,继而“相认后,我未对他表关心。”
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当时给身为小内侍的童之送去吃的,也没有什么脸色。
华音低声“你对童之有记忆,童之却是没有,他如今心底敬重你,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你对他的,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而是心底能感受得出来的。”
在南诏,童之为了裴季威胁她,在她刺伤裴季,金都再见时,童之对她万分警惕。
又因自的小叔,对她放下了成见。
这些,都是童之敬重爱护自小叔的表。
裴季轻叹,他自是知童之对他的敬重。
无奈“早些年不认他,是因为知我的身份会连累了他。后来因他已然能独当一面了,也不想让他背着奴籍,想让他认祖归宗。但他不愿,说是等我成亲生子再认祖归宗,但实则他是觉得自已然不配为裴家人。”
童之或许没有像他那般经历刀锋剑雨,刀尖舔血。是,他却也不是幸运的。
在裴季眼中,童之与旁人并无区别。在童之自的眼中,他已然不是全乎人,他的自卑让他觉得会让裴家蒙羞。
裴季嗓音沉闷“无论是你是童之,都不缺一。”
华音低低的“嗯”一声,轻声“你不需要有后顾之忧,我自保。”
她想与他一起去,多她一孕妇,反倒是累赘了。
裴季下颚轻蹭了蹭她那柔软的发丝,在这一刻,二人很是温馨亲昵。
二人相拥而眠。
次日,天色未亮,华音的床侧已空。
伸手摸了摸,是凉的,显然他早起了。
华音起了床,穿戴衣衫,披散的长发简单高束脑后,利落而显英气,再而披上斗篷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