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沈瑜卿心中闷紧,最是看不得他这副得意之色,硬着脾气开口,“我与他夫妻一体,此时自然不会抛下他而去。王爷也不必麻烦收拾院子,只叫他住在我屋内就可了。”
话音撂下,沈瑜卿看清他眼底氤氲的暗,黑云浓稠,仿佛翻滚着浓重的情绪,“你倒是周全。”
行严早有备药,医治好人轻而易举。不过他诊完脉后,心中隐隐惊诧,这蛊与他当年所中如出一辙。
当年一事实则他骗了沈瑜卿,玉罗沱是他师父亲手所制,他以身犯险,花费数年才得出解药。只是没料想会有人拿这蛊害人。
门闸推开,行严闻声收回手,“毒可解,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魏砚臂弯抱着刀,眼底沉郁,“你当我不知这毒从何而来么”
行严心口咯噔一声,又不相信他真的清楚,若是清楚,何必废这么多波折,让榻上的人病了十余年才找到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魏砚刀背铿然落向案板,“云中书院当年有逆徒出逃,是谁帮的他下山,用这东西害了两位先生。”
行严动作顿住,温润的脸有丝丝破裂。
“你做过什么事我没兴趣知晓,我来只是告诉你,人必须救,没资格和我谈条件。”魏砚转身走了。
行严怔在原地,那早已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果然纸是包不住火。
魏砚回了书房,案上置着那封密信。本是调查科洛里内贼,却让他查出不寻常的事。
有了解药殷止的蛊便好除了,沈瑜卿无事时待在房中看书,转眼过了小半月,殷止病情转好,人终于清醒过来。
沈瑜卿收到家中书信,在外面待了好些日子,是该回去。
这小半月魏砚都不在宅子里,他似乎很忙。
来时没带什么东西,走了也不必收拾。服侍的两仆从在旁站着神色担心,“姑娘,您不如再等等公子回府,您若是忽然走了,奴婢们也不好交代。”
沈瑜卿梳好发站起身,“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这也是他答应过的事,总不能言而无信。”
“小酒儿。”屋外男声传来。
沈瑜卿披上外衫推门出去,行严立即迎上前,“马车备好了,我们现在走吧。”
他已是准备好了,沈瑜卿点点头。
两人相携到出院,
车马行过数里,离城之时风沙寂静,风和日丽。
沈瑜卿掀开车帘探头回望,城门大敞,四方来往之人屡屡不绝。
她睁眼收回视线,远处高原之上遥遥打马奔来一队人影,衣摆猎猎而飞,目光漆黑有神,正是冲着她的方向。
行严也看见了,神色不好,吩咐道“加快速度,避开那些人。”
但哪比得上士卒的行速,很快追上来。
“你的人我已治好,还有何事。”行严开口。
半月前漠北突然生事,魏砚才连夜赶路回去处理军务,怎知他尚未归,就听说她已要回上京。
魏砚没看他,目光笔直地射向行严身后的马车。
行严似是有所察觉,牵住缰绳有意挡开他的视线,“行程紧,我便不与阁下道别了。”
车轮驶动,尚未行一步,马上的汉子立即扯缰围住,面相凶煞,气势唬人。
“我当初答应沈姑娘的事做数。”魏砚眼只盯着那辆马车,北风乍起,他黑眸眯了眯,“不过我有几句话要亲口相告。”
“阁下在这说内子也是能听清的。”行严未让半步。
风忽嘶吼起来,魏砚眼移到行严脸上,黑眸沉沉,犹如锋利冰冷的刀,“怎么,你觉得这件事可以当着这些人的面说”
行严被他骇然的脸吓了一跳,吞了口唾,“你倒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