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怎么就舍得丢下孩子们去了您好狠的心,作何不带孩子一道走。”
“如今有滔天富贵来了咱们家里,您怎也舍得下不看都不看一眼。呜呜呜”
方俞和乔鹤枝急匆匆的赶进长寿堂时,铺天盖地同那唱戏一般的哭声此起彼伏,见着跪在床边抹泪的小哥儿和女子,方俞当即烦躁的怒斥“住口”
极具威势的声线从头顶压来,两人吓得立噤了声,虽时常听陈氏言说方俞是如何如何俊秀,但两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正主,见到此般年轻相貌周正的解元老爷,两人的眼睛都没舍得离开。
“主君,您、您可回来了,老夫人她”女子说到一半便掩面落起泪来“实在是可怜,连主君最后一面都还未曾见着。”
方俞懒得理睬两人,只见帘帐挽起的床榻上躺着个面色尚且红润的老妇人,此般模样显然是才断气不久,屋中的下人都红着一双眼,一个个看着方俞的神色都没敢说话。
他心情实属是也有些复杂,虽说自来以后陈氏便作恶多端,闹的家中鸡犬不宁,他唬过陈氏,但也是希望她能老实过日子,若是一家人相安无事往后他也会和小乔把他当母亲一般孝敬赡养,但她却三番四次的不安宁。
纵然这般,他在回来时便想着在芳咀村修一处宅子,到时候派上几个得力的仆从伺候着,让她在老家那头养老度日,却是从未想过要咒她死。赶回来的路上他也听雪竹说了事情的原委,竟不成想自己的功名让她断送了性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他合着眸子,静默良久没开口。
乔鹤枝已经红了眼,虽知陈氏时今已不是他夫君的母亲,可素日里晨起时方俞都要带着他前去和陈氏请安,该尽的孝道却是一点没少。
纵然陈氏多番瞧不起他,与他也素来是不对付的,可时下惊闻噩耗,人说没就没,他心中还是不由得发梗,实在也是太突然了。
“走时还好好的,如何便这般了。”
团在陈氏身边的小哥儿和女子对视了一眼,小哥儿颤颤巍巍道“主、主君,节哀顺变。”
“若、若不是当初正夫执意要前往府城,丢下家宅中的一应事务,老太太也不会气急攻心留下病因子,恐怕今日也不会突然急症。正夫纵使是不喜我们两个,也、也不应把偌大家宅中的事务全然丢给老夫人啊。”
女子接着道“老夫人年纪本就大了,日夜操劳着,又担心正夫路上的安危和主君赶考的成绩,日夜优思这、这才在主君回来这般欢喜时刻突的撒手人寰,呜呜呜呜”
乔鹤枝闻言眸光一凝,殊不知这两人这般歹毒,话里话外竟指责老太太离世是因为他气的,他临行前是把家中的事情安置妥当才走的,又如何会让陈氏劳心,谋害婆母这样大的罪名,不单是要上公堂,那是要他晃然从床边站起,慢慢走向方俞“子、子若”
方俞安抚的拍了拍乔鹤枝的背脊“别多想,此事与你无关。”
“主、主君,老夫人可是您的亲母,含辛茹苦将您带大才考得如今的功名,您、您可切莫因偏私便不为老夫人做主了。”
女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虽奴婢未曾好命多伺候老夫人些时日,可老夫人最是面软心善,对我们这些奴婢亦是如同亲生一般,纵使今日是逾距说些大不敬的话主君因此而降罪,奴婢为着老夫人的恩情也甘愿受罚。”
方俞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目光中未有一丝温度“恩情老太太着实是对你们恩重如山啊,半路把你们搜罗进宅子里来,趁着家中主事的人都不在,耀武扬威还有了主子的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