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士,”观主的眼睛biu一下就亮了,安排了小道士给几个姑娘拍照,自己快步走过来,高兴道,“你是决定要来这里出家了吗”
云鸿面无表情,“不出家,谢谢。”
观主很失望地哦了声,又看向徐友善等人,双目中流露出期盼。
三人疯狂摇头,“不出家不出家。”
作为一家之主,姨夫硬着头皮上前说明来意。
观主啧了声,又看向云鸿,非常认真地说“所以说,如此有缘,不如”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刮过。
茂密的松柏整齐地往一边倾斜,地上未化的雪沫拔地而起,众人下意识眯起眼睛。
云鸿突然心脏狂跳,本能地仰头望去,就见一只巨大的白兽舒展着四肢踏风而来,从他们上方划过。
巨物特有的滞空感令人迷醉,蓬松的白色绒毛在空中肆意飞舞,阳光照在它身上,折射出碎钻般璀璨的莹光。
说不尽的飘逸。
它几乎有一辆东风军用卡车那么大,看上去却又那样轻盈,像一朵磅礴的云,一时间,遮天蔽日。
云鸿看得入了迷,视线不自觉追逐而去。
一切都好像被放慢了,出色的视力让他能看清对方毛发在空气中划过的轨迹,尖锐兽爪在日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
多优美啊。
那白兽似有所感,巨大的头颅微低,苍蓝的眸子瞬间锁定云鸿。
云鸿的瞳孔剧烈收缩,心底顿时生出一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下一刻,肩头就被人拍了一把。
他瞬间回神。
“看什么呢”徐友善跟着瞅了眼,看了个寂寞。
好像除了云鸿之外,没人知道不久前曾有妖兽自头顶划过。。
云鸿再次抬头,方才的巨兽已然不见踪影。
像一场危险又旖旎的梦境。
梦醒了,狂风也停了。
怅然若失。
收回视线后,云鸿发现观主正笑眯眯盯着自己看。
“居士着实与我有缘啊”
第二天一大早,徐友善亲自送云鸿到车站。
都快检票了,这厮还拉着云鸿的手,泪眼汪汪依依惜别。
“道长,好歹三四年的革命情谊,以后也别疏远了,我家就是你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
从昨天开始,他又跟着改口了。
云鸿“”
倒也没那么缺爱。
许是他的修行还不够精深,又或许人类真的天生不喜分别,列车开动的瞬间,云鸿竟也有些触动愁肠。
不过他罕见的愁绪并没酝酿多久,就被堆满职业微笑的乘务员打断了
“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列车组最新款的动车模型,可以随意组合,请问要来一套吗”
云鸿“不要,谢谢。”
狭长的动车组笔直地刺破雪幕,朝着远方奔驰而去。
宛如冰天雪地中的贪吃蛇,合着车内部的孩子哭、大人叫,整个儿就非常嗨皮。
所以说,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动车驶出望燕台的瞬间,也不知怎的,云鸿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昨天紫云洞上空的雪白巨兽。
柔软而蓬松的绒毛,修长而有力的四肢真是造物主的杰作,他暗暗惊叹。
那是妖兽吧,还是什么精灵幻化
只是匆匆惊鸿一瞥,竟没看清什么品种。
狐狸
狗
话说回来,天子脚下藏着这样的东西,上头真的不管
该不会是谁养的吧
是那个观主吗
伴着这样那样的胡思乱想,他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云鸿的老家叫白石村,在东部偏北的山村,前年刚建了动车站,倒是让返乡之旅更简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