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骸刃没有对黑死牟的选择做出评判,仅仅带着副微妙的神情。
流动成液体的血肉悄悄从枝丫的缝隙中探出,猛地刺出,又在途中变形,化形为张大嘴巴的食人花,倏地吞下半身焦炭的剑士。
“喂”
漆黑枝丫蔓生,泥土上遍布坚硬枝丫织成的网。不死川用力蹬了蹬地面,确定足以承受跳跃的冲击,然后刷的摆正刀。青色烈风带蜷曲的弧度凭空浮现,如不定型的风呼啸耳侧。
“别当我死了一样光明正大地升级”
食人花被人从从中间拦腰折断,漫天血雾从断口喷出,喷了来不及躲闪的不死川一身,还有极地进了嘴。
“呸、呸”他嘴里吐着,勉强挣眼看折断的食人花,却只看见干瘪在地的两块断皮。
“”
不死川倏地要睁两眼去看,忽而感到脑后微弱而刺骨的风。
澄黄的虚幻月牙刷过最后一刻矮身的不死川头顶。几片碎发轻轻扬扬落了地。
不提轻飘飘的碎发,不死川立在崎岖的枝丫网上,尚且没有站稳,没有任何间隔的下一击月牙已经迎至他眼前。
来的正好
不管不顾自己还没站稳,就这样以一种将要跌到的姿势强行挥出风之刀型,不死川的眼睛瞪得像鳄鱼,布满血丝。
不完全的风刃半隐半现,就要迎击月牙。两者在半空相碰,“刺啦”,月牙如过无人之境从中横断风刃,切豆腐般直冲不死川。
最后关头,一只手和一只流星锤同时出现,分别扯着不死川的领子后撤和阻挡月牙。
扯领子那只手的主人不甚体贴地粗暴把他拽至一边。
“在不明对手的状况下鲁莽行事你活到现在真是福大命大。”
“啊怎样你、”
开口就要骂,想想自己刚被对方救了一命,不死川很努力很努力才憋回了呛声。
“你说怎么办”
他不想承认也不想交付信任,但仅凭余下的战力不足以剿鬼,的确需要杯骸刃的帮助。
这个既定事实让他不甘地咬紧了舌根,在心里嘁声为不得不求助于鬼的废物自己。
“杯先、”
甘露寺才反应过怀里还有个青向,手忙脚乱地捂住后者的耳朵刚要起身的时透被这下拦的跌回去。
“那个、由我们阻挡上弦之二,你剿杀鬼王这、这样可以吗”
不似先前收敛的气势,她第一次直面气势全开的上弦二,如此清晰地明悟对方是鬼,而且是绝对无法战胜的对手,紧张地有些口齿不清。
请绝对不要是敌人啊。
刚刚的上二战场中,悲鸣屿是主力,自己力气流失对方却突生勇武,他稍稍后退几步,不禁低念一句阿弥陀佛。
无人与之缠斗的上弦之二已经看不出曾经黑死牟的相貌了。
诡异的瞳孔花纹爬满他的外衣,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深褐颜色,尖锐的犬齿长探出上唇,头顶钻出漆黑对天生长的犄角,月牙状纹路自看不见的脸侧向中蜿蜒。
比刚才强了不止数倍,本来走下坡路的身体重归比先前还高颇多的巅峰。肉眼可见的强大。
“是啊怎么办呢。”
杯骸刃双手揣进垂袖,凝望了黑死牟半晌。
并非妄图完全倚靠外力,只是如此紧张氛围下,众人不自觉拧紧了心神等待答案。
但是有意无意被几人寄寓了希望的男性突然一耸肩。
“我也不知道。”
极度紧张的氛围迎来绝对意想不到的答案。
不死川差点原地摔倒,凭身体的柔韧强行复稳,就要扯杯骸刃的衣领被后者轻轻松松躲过。
“你开什么玩笑”
“杯、先生。”
眼睁睁看着上弦二的皮肤愈发深黑,黑浓浓的气旋逐渐聚集,甘露寺就要维持不住语气的平稳,差点咬了舌头。
“现在、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
刚刚无声注视杯骸刃的富冈收回视线,沉默着重向黑死牟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