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白忍无可忍,又担心是蒋游那边临时出了状况,干脆接了起来,看也没看贺年一眼径直走向阳台。
舌尖上还徘徊着没说完记的半句话,贺年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再多的心理建设和自我开解都不管用了,把脸埋进交叠的双臂间,贺年忧郁地想我哥怎么会是这种人啊。
他好想换个哥哥。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感觉到眼眶的酸涩和湿润,贺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去洗把脸。
“哥,我用下厕所。”他朝阳台的方向喊了一声,不过林飞白似乎没听见。
林飞白住的这间公寓胜在地段优越配套设施齐全,面积却不算大,只有一间厕所,贺年一进去便注意到地板和洗手池旁边全是头发。
两个月前染的浅栗色已经褪黄,发根处则长出一茬新黑。
怎么掉了这么多头发,看来哥哥心里也不好过。
贺年愣愣地想,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重新给自己充满电,临出门时却鬼使神差地捡了两根头发用卫生纸包起来塞进口袋。
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这一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或许只为了一个可能也许自己真的能换个哥哥呢
阳台上,林飞白挂了电话,脸色阴沉。
徐丽华竟然还敢打电话来说钱不够,别以为他不知道像蒋游这种刚签约没多久的主播想要解约可操作的空间有多大,大部分情况下只要付够合同上规定的解约金的百分之七十,平台就会立刻放人。
不过这个数字也相当有弹性,毕竟新人主播谈不上商业价值,公司也没有来得及花费资源进行培养,更加没有什么不可替代性,因此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解约金对于公司来说都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以林飞白对徐丽华文贤歌二人的了解,他们势必会把金额压得更低。他转了七百万绝对足够,而这两人竟然还嫌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等这次事情完了自己绝对要好好收拾他们。
一边想一边回到客厅,沙发上空空如也,林飞白猛然一惊,贺年去哪了
他是不是怀疑自己,跑到卧室之类的地方搜证据去了
恰在此时厕所传来冲水声,紧接着门被打开,明显洗过脸,额发还沾着水珠的贺年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林飞白面色难看,贺年一愣“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上上下下打量了贺年一通,确信他没起疑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林飞白稍微松了口气,“没什么,还是刚才的朋友,打电话催我赶快过去,烦死了。”
这次贺年倒是很上道,闻言点了点头“哦,那你快去吧,我也该回学校了,晚上还有实验要做。”
大约今天的黄历上写着“宜聚会”,刚离开林飞白住所,贺年竟然也接到朋友电话叫他去喝酒。
贺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心头郁结难消,果断答应了。
打车去了约好的夜店,和朋友寒暄两句,贺年干了两瓶啤酒后垂头丧气地进舞池跳舞去了。
别人跳欢乐,他跳寂寞,音乐声震耳欲聋,他却只想哇哇大哭。
“丧尸出笼,丧尸活动,丧尸狂怒”朋友精准评价他的舞姿,最后实在看不过眼把他从人群里拖出来,强硬地按在卡座上,“你还是别跳了,我去给你拿酒。”
说着离开了。
于是贺年又继续垂头丧气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