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没有说完那句话。
暴戾阴郁的皱痕渐渐散去,正始帝的眼底逐渐浮现出异样的光彩。
如果不是眼下不合适,正始帝甚至想唱几句小曲。
他虽然不喜欢,可是太后喜欢。
在宫内无聊的岁月里,太后时常会叫几个戏班子入宫去,正始帝在得空的时候,也不得不陪着太后看了好几次。偶尔还会叫几个歌舞坊的女子过去,让永寿宫能显得热闹些。
因着正始帝并无这方面的需求,所以歌舞坊已经好几年没有什么动静,在得了永寿宫召唤的时候,还有些匆匆忙忙。
正始帝怜悯地叹息了一声,阴影仿佛蛰伏在他的眼睑下。
夫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即便他现在还在生气,可是只要正始帝伪装得可怜兮兮,夫子总是会被帝王这样的伪装给欺骗过去,再是生气,也总是会稍稍退却几步。
这样不好。
正始帝无奈地摇头。
人性如此贪婪,只懂得得寸进尺,又怎么能够体谅莫惊春呢
不过
正始帝悄然地上了床,在莫惊春的身旁躺下。
总有没那么疯的时候。
袁鹤鸣大晚上不睡觉,睁着一双酸涩的眼睛看着围在他身边的这一群人,没好气地说道“看着我作甚看着我是能够将人给找出来还是怎么地你们这一群人盯着一个小姑娘,没将人给拿下来便罢,居然连她经常去的地方也没发现,你们以为你们是为了什么存在的不就是为了这一类事情吗如果这样都做不好的话,那你们直接滚去陛下的跟前谢罪得了”
黑漆漆的夜色下,白惨的烛光照出了袁鹤鸣脸上的郁色。
他在没有身兼数职之前,还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暴躁的时候,可是见识得多了,看过的事情多了,他那以往还有些温吞的性格也一去不复返。
他看着一个个被他喷得狗血淋头的下属,随便叫了一个人上前说话,“柳木,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柳木的人上前一步,认真地说道“属下觉得,他们两人,不管是成卫忠,还是他的姐姐,他们似乎都非常懂得避开侦查的死角,也清楚如何掩藏自己。成卫忠或许还不够谨慎,可是那小姑娘却是老于此道。”不然成卫忠失踪后,他们不会寻不到那个姑娘的半点踪迹。
除非是经过训练的人,不然想要避开袁鹤鸣手底下这些人的盯梢,那可不算容易。
“属下觉得,倒是有另外一个可能。”另一个说道,“我等之前的想法都是这个小姑娘跑了,可是以属下这些人的身手,即便因着大意失去了她的踪迹,却也不可能连一丝半点的踪迹都没有找到,除非她压根就没有留下行踪。”
袁鹤鸣若有所思,声音透着少许奇怪,“你的意思是,她其实就没有离开过。”
柳木恍然大悟,突兀地插口说道,“如果是这般的话,那或许还真的有可能。她顶多比成卫忠年长个几岁,但女子的身量肯定比男子要小得多,依着她表露出来的身材,想要寻一处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或许还躲在自己那几处设置下来的隐蔽宅院内。”
“那明日”
袁鹤鸣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你们是被惯有的想法束缚了,而那些盯着他们姐弟两人的难道猜不中他们的想法吗”
他们为之一顿。
一个人再是足智多谋,可要是日以夜继被人盯梢,被处处追着的话,她的言行和习惯,以及在危险时会做出来的选择,最是容易被敌人看透。要不怎么说,最是明白自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