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一母同胞,说话自然亲密无间。
四皇子“不过是场试探。”
张家和东宫的龃龉一直被皇后掩饰得很好,可四皇子却从种种细节分辨出这点,他给张哲下套也是为了试探。甭管是从张家入手还是从张哲查探,所有痕迹都是姓张的主动抛出的,与四皇子没有半点干系。
这藏得滑不溜秋,却偏是多了那日太子亲眼所见,才有了后续的麻烦。
怎么就那么巧呢
四皇子眉头微蹙,“我记得那日跟在太子身旁的,也是莫惊春吧”
五皇子略一想便颔首。
莫惊春此人不管是在东宫还是翰林院都很不起眼,若不是最近接连几件事都多少与他有点关系,他都记不住这个人。
这个莫家二郎,可与莫大将军他们全然不同,很是低调。
四皇子笃定地说道“让人多盯着些,太子既然待他上心,此人或许别有不同。”
营帐内,莫惊春蓦然打了个寒颤。
当天晚上,永宁帝还亲自来探望了一回莫惊春。惊得他那团兔尾在交谈的藏在衣服底下卷曲着竖起,一副异常警惕的模样。
他待永宁帝是有些复杂的情绪在里头。
莫惊春在翰林院一待八年,到三年前才有出头的机会,这与永宁帝有着莫大的关系。可另一面,阻碍他出仕的更有父亲与长兄的“功劳”,惨遭制衡的莫惊春也无话可说。
永宁帝不仅是自己来,他还带了太子。
这让原本躺在床上的莫惊春默默起身,本是要下床,却被公冶启谈笑间微一用力,就将人压了回去,他含笑道“父皇,夫子哪里都好,就是恁多礼数,恼人得很。”
那按下去的手掌,却是不偏不倚,落在肩头。
劝学殿是教导太子的宫殿,寻常只有轮值的太傅才会守在这里。为了能够让太子殿下好生学习,劝学殿内外的隔音做得极好,轻易听不到外面叩拜的声响。
此刻,莫惊春正停在散发着墨香的书柜前。
捏着书页,蹙眉瞧着胸前的熨帖官袍。
他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今日醒来,胸前就有莫名奇怪的胀痛感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人实在不适,像是发闷的胀痛,鼓鼓囊囊难受得紧。
待他带着两本书回去,便撞见东宫站在他的书桌前,正漫不经心地翻检他晨间写完放在桌上的文章。
东宫一身朝服,显然是刚议事归来。
东宫乃如今陛下的嫡子公冶启,他相貌俊美,脾气却有些狂野不驯,让负责教导的太傅夫子煞是头疼。不过头疼之余,他们对东宫的聪慧敏锐更是赞叹不已,恨不得将毕生所学全都教导给太子殿下。
莫惊春欠身行礼,“殿下今日来得有些早。”
他的资历在太傅中算是浅薄,可因着太傅的身份,面对东宫时还是不必叩拜。
东宫挑眉,淡淡问道“孤不知太傅还有外放的想法”他拿在手里的正是莫惊春所做关于广润县受灾的文章。
广润县在南边,距离京城约莫一千五百里。
在年前因为受灾严重,可底下官员毫不作为一事惹得龙颜大怒,发作了好些个官员。
莫惊春“殿下见笑了,臣下只是略动了几笔,并无指点的意思。”莫说是外放,他怕是要出京城也是难。
莫家父兄眼下正在外边领兵打仗,算是朝廷得用的将领。有他父兄在外,皇帝是绝不可能让莫惊春出京的。
他与家中老夫人正是陛下威慑父兄的棋子。
太子殿下信手将文章收入袖里,也无归还的意思。莫惊春不以为意,太子其人狂傲恣意,想做的事情,还未有不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