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成侧目瞥了景彧一,蓦地从喉咙里发出一短促的笑声,“原来宁安侯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吗”
景彧转头冷冷地看着韩玉成,“那不如请韩相替我解惑”
韩玉成摇摇头,似觉很可笑,尔后神情戏谑地娓娓道来“你一直以为是我将他带到皇上面前相认,其实你错了,是他先找的我,早很久以前,他就暗联系上了我,要我想办法帮他恢复身份。你以为他有多无辜好骗其实他才是那最狡猾的狐狸,我们这些人,不过都是被他利用达成目的的工具,官场沉浮这么多年,结果却被这样一张看似天无邪的面孔给蒙蔽了,你说好不好笑”
景彧目光看向别处,“我们这些人你的意思是,不止你我,还有别人”
韩玉成微哂“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你觉得要不是他们早就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就凭江叔衡那样火爆的脾气,他会同意我把人带到皇上跟前另外还有人,你绝对想不到会是谁,你想不到就他与皇上相认那天,我们那位轻易不现身的国师人,会亲自到行宫帮他皇上面前美言吧这位的心机段,远比你我想象的还要高深。”
景彧的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所以,并不是你找到了他,是他先找了你们,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韩玉成坦然道“不错。”
“你们”景彧悄悄深吸一口气,“是如何确定他身份的”
韩玉成嘴角微弯,扶腰带上,气定神闲地道“其他人我不清楚,但你应该了解我这人行事严谨,事关皇家血脉不容含糊,自然是要将该验证的都验证一遍,才能确认其是否所言非虚。”
该验证的都验证一遍,那自然包括屁股上的胎记了所以他
景彧听完默然许久,忽然停脚步,转过身直视着韩玉成,冷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韩玉成跟着停,面带和善,笑容温和地道“宁安侯,本相知你为人直,实不忍你一再被人蒙骗,所以才会把这些都告诉你,这你已经知道了他的面目,那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你这样的君子,当洁身自好,不该与那样满口谎言的人同流合污才对。”
韩玉成之所以会主动把这些事告诉景彧,是因为他觉得现白锦扶身边帮他的人已经够多了,若是再加一景彧,那白锦扶的翅膀怕是会变得越来越硬,迟早会脱离他的掌控。
景彧是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君子,他清高自傲,最讨厌被人欺骗蒙蔽,要他知道了白锦扶到底是什么人,以后就绝对不会再与之往来。
要想把鸟儿关进笼子里,那鸟儿身上可以用来飞行的羽毛,自然是能剪除一根是一根,让它再飞不起来。
“多谢韩相为我指点迷津。”景彧扯了嘴角,却神冰冷,不丝毫笑意,“今日听了韩相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我获益匪浅。”
原来他以为白锦扶是因心灰意冷才会不告别,那些日子里心急如焚地四处找人,可韩玉成、江叔衡、季风摇这些人里,不过就是一笑话。
月一过,就是惊蛰,惊雷乍动,便到了万复苏的节。
入了春后,气温渐渐回暖,人不像是冬日里那般惫懒,外出走动渐多起来。
这日后宫众妃一起到韩贵妃这里来请安,隆庆帝了朝到了贵妃宫里,兴致盎然地与一众嫔妃闲聊家常,喝茶间,不知哪妃子提到,有好几皇孙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让隆庆帝突然心念一动。
七皇子回宫后的这些日子以来,隆庆帝一直考虑一件事,将来他要是把白锦扶送百越为质,可鎏却没有任何能够控制住他的人或事,他和白锦扶的父子之情本就淡薄几乎等于没有,白锦扶生母早亡又无兄弟姐妹,送这样一皇子当质子,就等于将他和鎏的一切都斩断了,到候他心里向不向着鎏尚未可知。
毕竟历史上有不少皇子他国为质,结果被拥立为王的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