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警醒自己,只有站在巅峰紧握无上的权利,才能护佑身边的人。
这几年,老臣们都因李漳当初的旨意安分着。没想到才五年,又有人递折子请立皇后。
李漳冷笑。这是置他的圣意不顾,挑战帝王的威严,他不可能不动怒。
过了片刻,李漳才开始批阅其他的折子。将桌上这些都处理完,李漳出了天阙殿,忙里偷闲去陪太上皇。
曾经威严的圣人,如今只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坐在庭院里,动作迟钝地逗着小笼子里的蛐蛐。
“是太子来了啊”太上皇眯着眼睛望向李漳。
身边的小太监急忙想要提醒太上皇又认错了人,李漳摆摆手阻止了他。他笑着走到太上皇面前蹲下来,将搭在他腿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道“是,是淙儿来陪阿耶说话了。”
太上皇眯着眼睛,慢吞吞地点头。
李漳望着面前迟暮的父亲,父亲这一生将要走到尽头,人老了变糊涂了,仍旧心心念念他最爱的儿子李淙。
李漳笑笑。
要是年轻的时候,他说不定气得立刻拂袖就走。
他如今变化不小。有时候狠辣无情得完全符合一个威严的帝王,有时候又格外地宽容和善。
江家原本的牌匾早已换了下来,如江厌辞当初归还郡王爵时,曾经承诺华阳公主的那样,为江家挣来了更高的王爵。
只不过今日的王府主主仆仆皆脚不着地地忙碌着他们要从长安搬走了。
华阳公主喜滋滋地叮嘱身边人收拾这个、装包那个。她终究还是对洛北有更深厚的感情。虽然她一直都说只要儿女都在身边,哪里都是家,去哪里都一样。实则,她心里还是更喜欢洛北。
江月慢懒倦地侧躺在美人榻上,悠闲地翻阅着一卷书册,时不时拿一颗小碟里的蜜枣吃。
沈元衡从外面进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拉住她的手,问“娰娰,你想留在长安还是回洛北我觉得你好像更喜欢长安。”
江月慢从书册中抬眼,望向他,道“不是都说好了要回洛北去”
沈元衡如今在京中做个小官。当初一家人商量回洛北的时候,江厌辞顺便替沈元衡向李漳求了恩典,将他派遣到洛北去。
沈元衡沉默了一会儿,才“可是你喜欢长安。”
江月慢笑笑,道“也没什么区别。倒是如果你想留在长安的话”
“不不,”沈元衡连忙打断江月慢的话,“你喜欢哪里比较重要。这次咱们先回洛北。若以后你更喜欢长安。我再努力些,将官职慢慢往上升,再回长安来当大官”
“好。听你的。”江月慢嫣然一笑,雪指捻起一颗红枣喂给沈元衡。
江府里的人都忙碌收拾行李的时候,月皊却和江厌辞出了门,去逛九环街。
马上要离开长安了,她要去九环街将喜欢的点心小吃都吃一遍。
两个人肩并着肩走在热热闹闹的九环街。不管是街道旁的商家小贩,还是过往的行人,每每望过来的时候目光都很和善。虽然以前整个长安的人大都认识江厌辞和月皊,可如今对他们的态度很不一样。
毕竟,江厌辞率兵出征收复失地,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胜仗,是大功臣。更何况,他如今是唯一的一位异姓王。
月皊与江厌辞进了一家又一家铺子。以前他们每次来时,店家都主动提出不收钱,可月皊知道小商小贩养家不容易,执意不肯。如此,各店家换了个种方式,总是会给月皊和江厌辞点的东西多加一些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