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逐渐靠近,裴珩坐到了床边,温热修长的手指撩他的额发,指腹轻轻蹭掉他眼睫上沾着的水汽,声音里含着笑,有些无奈“他昨晚做噩梦了。”
管家“噩梦”
“嗯,”裴珩笑,“睡不好就知道来找哥哥了。”
这声音里揶揄的意味,让管家也不由的笑出声来。
叶珏意识模糊,潜意识知道他在说自己,偏偏又醒不来,蹭蹭抚在脸颊上的大手,他乖巧的抱着被子,睡得更深更沉。
天光大亮。
遮光窗帘隔绝出不受打扰的独立空。
裴珩眼里笑意愈浓,温热的指腹贴了贴叶珏水迹未干的眼角,他低不可闻的喃喃“小哭包。”
见面以来,叶珏经不是第一次哭着跑来和他睡了。
好像还把他当做当年那个可以随意依靠的哥哥纪珩,而不是现在这个对他怀妄念的裴珩。
他里有些好笑,却又陪在叶珏身边良久,直到看他呼吸匀长,真正陷入了熟睡,这才身,用眼神示意管家一离开。
病房门一关,他面上隐隐轻松的神情便顿散“解决好了”
管家恭身答“是,大少二少动用了全部人脉来找您的消息,但都被我的人挡住了。”
裴家三年前大换血,彼一直不争不抢、在裴家身份地位尴尬的裴珩一举上位,以雷霆手段处置了裴家老大和老二,更是架空了裴父,将整个裴家握在手中。
他性狠戾,一出手便直击要害,以自断臂膀的方式砍断了裴家的灰色产业链,将裴家一分为二,带着真正对他忠不二的下属回,内新筹谋。
也是直到这,裴父才真正看清了身边这狼。
裴父被气到住院,裴母哭着哀求裴珩放裴父一马。
这个一生都被爱情圈养的女人无疑是可悲的,年少为了能和裴父在一,可以将纪珩丢到老家十几年不闻不问,直到裴家老大老二堪堪承认为母亲,才敢在裴父的默许下,接裴珩回家。
中年为了平衡裴家三子的关系,又总在私下里告诫裴珩不要争抢,彼裴珩站在客厅里,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亲生母亲,里却生不半点涟漪。
他的母亲为了爱情甘愿当金丝雀,以为他也会愿意为了这短暂的和睦放弃自我,可在被强制接回裴家那天,他便厌恶极了这个地方。
那他无法反抗权势滔天的裴父,但经年,再也有外力能够束缚他、制约他。
更遑两个经被养废了的败家之犬。
“看好他,”他神色冷淡,“我不想在内看见他的踪迹。”
管家神色一凛,知他的意思是让两人永远回不了,“是”
气氛再次静了下来。
电梯口经等候有三名医生,他手里各拿着一张单子,目光落在裴珩的双腿,眼中难掩惊讶。
裴珩缓缓来,步伐不快不慢,腿部神经传来针刺般的痛,短的运动经让他感受到不适,汗水渐渐浮,他眼睛越发漆黑深邃,脸色虽苍白,神情却始终是淡然的。
“裴先生,”年近半百的医生推推眼镜,盯着他的双腿,严肃道“我看了你的复健长,按照你现在的速度,今年年底你身体的各项数据就能恢复正常,欲速则不达,还希望你好好考虑。”
另两位医生对视一眼,说话,持的也是默认的态度。
裴珩微微摇“太久了。”
几位医生一愣,要知道以裴珩现在的情况,年底就能彻底恢复健康,这经是令人望尘莫及的速度,怎么在他口中还嫌弃来了
哦,不对,隔壁还有个医学奇迹,叶珏,才复健一个月就彻底好了,这种人天赋异禀,跟他攀比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