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蕤哭丧着脸在山上陪着他住了这么些天,他受得了,虞道野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宋蕤也知道自己不能旁观他剃度,点了点头,十分颓丧的说“那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不必了。”虞道野连忙制止他说“剃度之后,我要跟师父们出去走一走。”
宋蕤的耳朵嗖的一下立了起来,“去哪里”
虞道野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宋叔你太紧张了。”
宋蕤催促他,“去哪里”
虞道野摇了摇头,“大师父们是去云游,哪里会有什么固定的地点。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宋蕤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不合适。但云游什么的一听就很辛苦,无论多远的地方,都要走着去,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吃多少苦。
虞道野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早就想到处走一走了。”
如今总算如愿了。
宋蕤眼圈都红了。不能不承认,虞道野要想离开西京,脱离虞赵氏的手掌心,大约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能出去走一走,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只是以这样的方式,不免让人唏嘘。
最让他难过的,就是直到这个时候,司空都没有露面。
宋蕤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怨他心狠就虞道野这样的爹,他也没有那个底气劝着司空认下来。
“你也别再过来了。”虞道野说“就跟着阿琛吧,替我好好照顾他。”
宋蕤红着眼圈点了点头。
虞道野又说“宋叔,不论我换成什么身份,我还是我,你还是我的宋叔,这些都是不会变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
宋蕤把这些话都当成了小主人对他的安慰。他本来还有一肚子关于司空的话想跟他说,这个时候也觉得不合适了。
都要出家的人了,还是不要再拿这些尘世里的俗事去干扰他了吧。
次日一早,宋蕤就在寺庙悠扬的钟声里走出了孤云寺,然后一步一步下了山。他虽然没能旁观虞道野的剃度仪式,但也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虞道野的法号叫法远,他的师父是智字辈里最年长的智海大师。据说此次云游,就是以智海师父为首,智字辈的一众师兄弟们也都要跟着走的。
孤云寺每年都有师父们出门云游,这种事在每一所寺庙里都是很常见的事。所以孤云寺的师父们无声无息地离开西京,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司空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几天之后,当他拖着几包东西跑来看望师父们的时候,才发现孤云寺几乎成了一座空寺。
除了前后院几位打杂的师父,寺庙里就只剩下十来个上了年岁,或者是体弱的师父,连那些还养在寺庙里的半大的男孩子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