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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忱自己量了量体温,三十六度五,烧是已经不烧了。
只是嗓子还是不大舒服,鼻子也不通气,估计还是在病中。保险起见,还是用跟昨天一模一样的手法,把小刺猬拎出房间。
吸取教训,还把门给反锁了。
宁晃失了忆脾气更凶,隔着门踹了一脚。
气哼哼说陆忱你他妈真有能耐,居然还反锁门,操了
结果脏话骂到一半,门开了。
骂人的话怎么也吐不出去,只能硬着头皮咽下。
却迎面被陆忱塞了小毛毯,说“客房我白天通风了,你记得关窗,不然该着凉了。”
“被子可能不够厚,你在外面再加一层毛毯。”
又说“厨房养生壶里我留了姜茶,你喝一点再睡,白天跟我呆一起那么久,还是不太安全。”
宁晃隔着门骂得很凶,结果见了人,反而张不开嘴了,只有眼神儿硬气“嗯”了一声。
却被陆忱轻轻拍了拍他的嘴唇“骂脏话还踹门”
又听陆忱一本正经问他“宁晃,我是因为不想跟你睡,才赶你出去的么”
“还是你确实不会生病”
陆老板眉梢眼角明明是笑着的,穿着睡衣家居服也柔软安逸,却偏偏无声无息沁出一点儿迫人的气势来。
唬得十八岁小朋友喉结上下,忍不住紧张地攥紧了裤边儿。
明明刚才挨着的时候,还像是好脾气的大狗,怎么这时候又凶得厉害。
小刺猬也知道自己理亏,憋憋屈屈地哼唧一声“不是。”
“有话好好说,踹门又是什么意思”陆忱又问他。
他也答不上来,他确实就是一身的臭脾气、坏习惯。
本来已经炸起来的刺,都可怜巴巴软下去。
陆忱温煦的凤眼眯起来,轻声威胁“不许被我抓到第二次,知道吗。”
宁晃浮皮潦草地“哦”了一声。
陆忱又追问“哦是什么意思,知道还是不知道。”
宁晃低着头,恶声恶气说知道了。
陆忱这才又笑起来,揉了揉宁晃的头发,在发顶轻轻软软亲了一口。
小刺猬的头发不粘发胶的时候,又软又蓬松。
陆忱说“回去吧,晚上给你打电话。”
宁晃“哦”了一声。
等陆忱关上门才回过神儿来。
自己为什么这么怂
他就是不知道,陆忱还能把他吃了么
这时候他又不像白天一样,被陆忱温柔迷得七荤八素了。
心里偷偷骂,三十四岁怎么找的男朋友,找个人回家来治自己的
却又只得抱着毛毯,灰溜溜到客房去。
他是没有三十四岁的记忆的。
也就是说,他在合宿基地里想他那么久。
回了家,居然要一个人睡。
宁晃气地又在肚子里骂了一句。
看见陆忱的通话打过来。
眼疾手快就给按掉了。
通话什么通话。
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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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可能是宁晃最直白冲动的年纪,也是脾气最大的年纪。
叛逆期,明知道错的是自己,但被人压制了,心里还是不服气。
还要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
这房子是他的,他凭什么不能踢一脚。他又没有踢得很大力气。
脏话脏话说得不对,但他也没有说得很难听。
他说了什么来着。
结果过了一会儿,陆忱给他发语音条。
他还是没忍住给点开了。
听见那边陆忱声音带一点柔和,慢慢说“小叔叔,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对在家里摔门砸东西这种事格外敏感,踢门也一样。”
宁晃忽的想起,记忆里陆忱是跟他说过。
他父亲就是喜欢摔门、砸东西,以粗鲁和破坏来在家里昭示存在感的人。
手指不自觉就偷偷揪住了毛毯的绒毛。
过了一会儿。
又一条短短的语音。
“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