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说我妈怎么不打胎,早点把我弄死的那个晚上,我跟周越凯在酒店房间住了一宿,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抱着我的体温,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啊”李乔妤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指甲在她脸上扇出红痕,猛一推开她,抬腿跨在她身上,揪住她的领口,“戚烟,你非得用他来报复我是吗”
戚烟回敬她一记耳光,揪着她领口,把她扯到眼前,滔天怒火不可遏制
“你动不动就提起我妈,一口一句私生女地叫我,戳我伤口,揭我伤疤,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跟周越凯搞在一起,让你觉得很痛苦是不是
“周越凯好歹还活着,你还有机会得到他。那我呢我妈已经没了我什么都没了你们甚至还想着我怎么不一起去死我用周越凯报复你怎么了你不也在用我妈的死和我的出身来折磨我”
“嘭”关门声震耳欲聋,整栋别墅为之一颤。
戚烟的话戛然而止,李乔妤也是一惊,晃了下神。
戚烟松手,推开她,光着脚,拔腿飞奔到玄关,开门追出去。
天地沦陷在黯淡无光的草灰色里,一辆黑色敞跑伴随轰鸣声扬长而去,一个拐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劲风卷起细沙迷了她的眼,戚烟边流泪边怔怔地看着,一头乱发在风中飞舞,t恤被风鼓起,松垮的领口堆满褶皱,狼狈不堪。
李乔妤跟上来,只看到车子转弯时的一抹黑影,“谁的车”
“我哪儿知道”戚烟暴躁地吼回去,捋了把头发,边掏出手机拨电话,边往别墅走。
“戚烟”李乔妤在身后扯她衣领。
手机传出嘟嘟声,戚烟转身打掉她的手,恶狠狠地瞪她,“我他妈现在烦得要死,你最好别惹我”
李乔妤被她那一眼唬住,愣了一秒。
就这一秒,戚烟快步走进别墅,没理会会客厅散落的东西,径直回房间。
右耳听着手机那头提醒她暂时无人接听,左耳是别墅外啸鸣的风,一声滚雷,暴雨倾盆而下。
经过周越凯房间,看一眼。
房门敞开,房内一片狼藉,全是被人翻过的痕迹。
戚烟拧开自己的房间门,进屋,甩门,拨出第二通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
她推开堆在飘窗上的书本,屈膝坐下,蜷缩成团,按捺着胸口汹涌的情绪,给周越凯拨出视频通话。
豆大的雨滴砸在窗上。
戚烟扶额,一次又一次地联系他,怒火被雨声浇灭,心脏的酸胀感逼到了嗓子眼里,哽着她的喉咙。
周越凯始终没有接电话。
她给他发消息,发语音,问他现在在哪儿,在做着什么,那辆车是不是他的,跟他解释说,她说的那些都是气话
天色暗下来,雨渐渐停歇。
“周越凯。”她给他留言,一手抱腿,额头抵着屈起的膝盖,嗓音沙哑,“你还记得,你曾说过失联是一件很幼稚的事吗你当时还让我不准再拒接你电话。但我现在联系不上你。周越凯,我们见个面,好好聊一聊,好不好”
留言发出去,久久没收到回复。
猫叫声在门外响起。
戚烟揉了揉太阳穴,动了下酸麻的腿,迟缓地走下飘窗,开门。
大番薯身体直立,挠门的爪子“啪”地扒在她裤腿上,“喵”
“喵什么喵。”戚烟将它抱进房间,锁上门,又将它放下,重新回飘窗窝着。
大番薯在她床上蹦,戚烟忍不住操起抱枕丢过去,大番薯躲开,猫眼盯着她,想她接着陪它玩。
戚烟没心情,“傻猫,你哥哥不要你了,你知不知道”
它听不懂。
戚烟磨着后槽牙,再次给周越凯留言“周越凯,我知道我是个很糟糕的人,也知道我口不择言说出的话很伤人。但是,就算是要判我死刑,你好歹也给我个机会,听听我的临终遗言吧”
消息发出去全部石沉大海,戚烟在微信上找吴准,他没回她。
打电话给左嘉石,他迟迟未接。
戚烟拨去第二通电话,他才接到,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大声地“喂”了一声。
戚烟猜他现在在酒吧,估计还喝了不少。
“周越凯有去找过你吗”她开门见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