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邓为民、严正文并两个勤务兵坐在一起过大年。
严正文腰板挺得笔直,就跟以前一样。
邓为民劝他“坐一坐就回去躺着吧,身体还没好全,还是要小心爱护。”
严正文严肃的脸上带着一点笑容“我感觉还行。腰上有点酸疼,不过不影响活动。”
说到这个,一桌关月的迷弟们又是一阵吹捧。
有个勤务兵说“关月愿意去部队就好了,队里好些人受了伤一直好不全,最后弄得退伍收场。有关月在,肯定能救不少人。”
谁说不是呢不过看关月这个样子,避世而居,连主动跟人交往都不太乐意。
不由地,严正文问到关月的师傅是谁。
这个没什么好隐藏的,清溪村的人都知道。
“关月师傅叫徐华安,南方人,以前每年会来大青山采药,关月也是他带过来的。听说去年徐华安回了一趟老家,就没有音信了。”
严正文问“徐华安的针灸比关月更好”
邓为民酸溜溜道“那倒不至于据说徐华安只教了关月治病开方,针灸这门本事是关月自己学的。唉,我要有这么个自学成材的徒弟,睡着了都要笑醒。”
严正文哈哈大笑“你的几个徒弟也不差。”
邓为民有自知之明,摇摇头道“和关月比差远了,没有一样拿得出手,是我这个师傅不会教徒弟。不说这个,来,吃菜吃菜,吃完早点睡。”
这天晚上,顾随陪着关月吃年夜饭,陪着她守岁,没有下山。
关月的兴致特别好,在暖暖的房子里,吃着好吃的,幸福感爆棚,不知怎么就说起她爸妈。
他们一家都是不会做饭的人,过年都只能请厨师来家里做饭,或者出去吃。
年夜饭去外面吃,在那时候看还是挺正常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听到谁耳朵里面都觉得不可思议。
顾随接受良好,还问她,过年的时候,他们家吃什么菜
吃什么菜有时候吃中餐,有时候吃西餐,选择可多了。
关月自己翻译了一遍,那就是“有时候吃菜,有时候吃牛肉,有时候吃鹅肝。”
顾随问“过年吃鹅肝”
关月“也不是我喜欢吃,人家店里有,就点了。”
“也是,大过年还开门营业,也是挺不容易的。你们家原来住在哪里”
“住哪里”按照现在的地理划分,应该是在
关月摇摇头“我忘了。”
顾随微微一笑“忘了就忘了。已经快一点了,早点睡,明天早上起来吃汤圆。”
“好呀,还要咸鸭蛋。”
“少不了你的。”
顾随留在山上,木屋的房间也够住,但是关月不在这里住。
来这里这么多久,顾随才知道,原来关月不住木屋。
顾顺看着她往山里走,十分担心“今天太晚了,进山不安全,你就在这里住,我下山回家。”
关月摇摇头“没关系,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不用担心。”
关月走路很快,狗剩儿跟在她左右,很快走远了。
等顾随看不到了,小黑捆着狗剩,飞快地在山林穿行。二十分钟后,稳当地落在树屋上。
点燃蜡烛,树屋门窗的缝隙里,透出暖暖的光。
关月伸开双手躺在床上,白嫩的脸蛋在软软的被子上蹭了蹭,今天的晚餐简直太棒了
她搞不懂,以后的人,怎么会放弃这些美食,改成吃工业生产的食物,甚至靠营养液活着。
在关月心里,走到靠营养液活着的那一步,那么,人跟靠着燃油活动的机器又有多大差别
美食不可辜负啊
进入梦乡的人睡得香甜,小黑顺着窗户的缝隙爬出去,两片重新变成墨绿色的叶子在窗外随着山风摆荡,像是走的不准时的时钟一样,一会儿摆的弧度大一点,一会儿小一点。
大青山上面的天空,慢慢地露出鱼肚白,山间慢慢有了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地闹着,在青翠的松柏间飞舞,在地上厚厚的腐质层里面翻找小虫子。
关月轻哼一声,翻了个身,带起身上的被子卷到脖子那里,一双细嫩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