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户后,屋里暗下来,也暖和了一些。
关月转身走了,留下一句“别动他,我一会儿来取针。”
邓为民点点头“我在这里守着。”
屋里一片昏暗,只有虚掩的门透出一点光,严正文不知道怎么就睡着。
火盆里还没燃烧完全的木炭,间或发出哔啵爆裂的声音,火星子溅到地上,慢慢变成一个灰印儿。
邓为民坐在火盆前烤火,听着严正文绵长的呼吸,心生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有邓为民这个中医大拿在,他对严正文的身体情况十分了解,关月不敢造次。
就算关月想尽快把人送走,但是给严正文治病,还是必须一步一步来,至少要大概符合邓为民的想象。
要是超过他的想象,只怕会对关月的妖孽程度产生怀疑。
但是现在,关月觉得自己已经按部就班了,邓为民还是觉得很神奇。
大年三十上午,这是第三次针灸。
针灸后,邓为民给严正文把脉“这也好的太快了。”
不能说严正文的身体和三天前一个天一个地那么夸张,但也十分惊人了。
短短三天时间,关月让之前被抬着上山的严正文,现在能慢慢走着上山。
关月不允许他们住山上,这几天他们都住在山下知青点,和顾随住一起。
严正文露出舒心的笑容“前天晚上半夜醒过来一回,昨天晚上我睡了整觉,半夜都没有痛醒。关月,你这一手针灸的功夫真是妙手回春”
关月闻着厨房飘过来炖火腿的香气,不走心地随意点了点头。
邓为民也赞同“关月这手针灸功夫,老头子我还没见过比她更强的。她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严正文在心里补了一句关月的药也十分好。
这两天除了上午来山上针灸看病外,其他时间他都在山下,和村里人闲聊,提到关月,总会说到她的药丸子,这让严正文也动了心。
关月给的药不多,周围几个大队都盯着,根本不可能给外人,严正文抢不到,只能遗憾作罢。
邓为民还想拉着关月问针灸的事情,关月已经不耐烦了。
顾随走过来“邓老先生,严师长,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吃午饭吧。严师长这样的身体情况,可要好好照顾着,饿不得。”
严正文察觉到了关月的不耐烦,借坡下驴就先走了。
等人一走,关月笑眯眯地问顾随“中午能吃火腿吗”
“不行,还没炖好。”
关月撇了撇嘴。
顾随笑着道“用炖火腿的汤给你下碗面,吃不吃”
关月狠狠点头“我吃”
中午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大餐还在晚上呢。
整个下午,厨房里飘出各种食物的香味,关月过一会儿就去看看。
“这是什么味道”
“咸烧白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又跑过去“这是什么味道”
“龙眼肉的味道。”
“这个呢”
“东坡肘子”
严师长的勤务员很机灵,关月要吃火腿,他不仅加急送了两条三年的火腿来,还送了一个大肘子,顾随就把东坡肘子计划上了。
关月一下午往厨房跑了无数回,狗剩干脆直接窝在灶台前面,一边烤火,一边瞅着大肘子流口水。
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年夜饭八个菜,也是讲究得很。
山上香味缭绕,山下家家户户也在热热闹闹地准备着年夜饭。
虽然他们没有那么多肉菜,过年村里杀猪时分的肉还留着,用来包一顿肉饺子也是够的。
再舍得一点的人家,去鸡圈里抓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炖一锅香喷喷的鸡汤,全家人都解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