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空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早已透黑,殿内殿外都点着明亮的烛火,灯罩里的蜡烛烧的正旺,光线照亮了整间屋子。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帕,腰酸背痛坐在太师椅子上,趴着歇息片刻,眼皮上下打架,累得闭眼就睡。
卫璟回到书房时,他还在睡,安安静静趴在案桌前,脑袋枕在右臂上,半边脸压着胳膊,唇瓣微张,吐出软香的呼吸,白皙的皮肤睡出微醺的黛色。
卫璟敛了气息,缓缓走到他身旁,目不转睛盯着他睡着时的样子,竟是看的有些痴迷,挪不开眼睛。
不知为何,他想到那日在酒楼撞见的少女。
裴琅说的没错,眉眼和他着实相差无几。娇贵易碎的姿态都同他很相像。
如果他是个女子就好了
这种念头卫璟偶尔也会在盛清越出现在他难以启齿的梦境之后,而逐渐变得强烈。
其实后来,卫璟将青楼里那套女子穿的衣裙带回了东宫,他近来是愈发想看盛清越换上女装,这张脸,即便换上女装,也不会难看。
少年睡的很香,唇齿溢出几声破碎的声音,卫璟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断断续续几个字
“陛下。”
“我怕。”
还有蹙眉低声道着歉,说她错了。
卫璟眼色微暗,真是怪可怜的,不知做了什么噩梦,怕成这样。
盛皎月梦见自己又对新帝耍了心眼,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裴琅拉到角落里。
她恳请裴琅带她离开,去哪里都行。
她感觉她以前可能是喜欢过太子的,但是不喜欢现在这个霸道百倍的皇帝。
她知道自己好看,知道裴琅喜欢她。
果然。
裴琅心软答应了她。
只是她失算了,以为裴琅会偷偷摸摸带她逃走。但是正直的小将军选择直接开口同皇帝要人,新帝表面云淡风轻,“她说我折辱她”
小将军点头,“她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陛下就饶了她吧。”
新帝似笑非笑,“行,朕考虑考虑,回头再同你说。”
盛皎月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被吓得很惨,男人什么一句生气的话都不曾说,只是安安静静的盯着她,掐着她的腰,“想让裴琅带你走“
她吓破了胆。很没骨气不敢承认。
男人低笑,抬起她的下巴,笑着问“说说,你是怎么骗的他”
她支支吾吾,撒谎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新帝亲了亲她的嘴角,“我不想真将你关在宫内,哪里都去不成,你不要逼我。”
“还想去边城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知道吗”
她被迫坐在他腿上,身体轻颤,咬住他的肩膀,大半声音吞没在喉咙里,哆哆嗦嗦吐出三个字“知知道。”
其实那几年,她做了许多阳奉阴违的事情。
大多数,新帝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有在她玩弄心机想离开这件事上,从不给退路。
盛皎月做着断断续续的梦,有她小时候的,也有豆蔻年华时期的画面。
卫璟看着她陷入熟睡中,把人抱到榻上,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放下帷幔遮光的瞬间,男人心头微动,出于私心,他伸手摘掉少年头顶的玉质发冠,长发泼墨丝滑展开,大半陷落在枕边,乌黑松软的长发安静乖巧窝在他的颈侧。
卫璟嗓子发紧,皮肤底层的血液缓缓升温,滚烫灼热,心跳莫名颤栗。
果然,少年乌黑长发垂散铺开时的神态,勾魂摄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