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在前头领路,没注意到盛公子的发髻,不然定会重新帮他梳理。
盛皎月是不大喜欢和太子一同用膳,她知道好几个太子殿下古怪的癖好。
他那时喜欢抱着她坐在他腿上喂饭。
不许她挑食。
还给她起了难听又折辱人的称呼。
“雀儿。”
“朕的小雀儿。”
“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朕就把你的脚踝都打断,在骨头里穿过锁链,锁在床上好叫你一辈子都跑不掉。”
新帝在她耳鬓边低声说这些骇人听闻的话时,漂亮的眼尾眉梢含着绰绰的笑意。
他总喜欢吓唬她,喜欢看见她颤抖着身体躲在他怀里,不敢作声的可怜样子。
喜欢她可怜的取悦他,像以前那样讨好他。
经过回廊,便到了主院。
丫鬟们已经布好热菜,太子不喜多余的人伺候,屏退了人,稍稍抬眸,让少年坐在他身旁的空位。
盛皎月没什么食欲,看着一桌子的膳食,勉强提起筷子先吃了面前的这道冬笋炒肉。
笋肉鲜嫩,肉片丝滑,入口即化。
她吃完发现太子正直直盯着她看,她愣住了,随即恍然,太子尚未动筷,她怎么能先吃
也怪她这几日总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放松了警惕。
盛皎月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坐立不安,卫璟意有所指“盛公子多吃些,长点肉。”
免得被风吹了就跑。
盛皎月轻咬樱唇,声音低的听不见,“嗯。”
卫璟真见不得他低垂眉眼的乖巧模样,过于怯懦,像什么样子难不成日后真去当权臣床上的脔宠他这个吃不得苦的精贵少爷身体,怕是会将一辈子的眼泪都在床榻间哭干。
他只见过盛清越一次泫然欲泣时的模样,楚楚可怜又楚楚动人。
用过午膳,盛皎月迫不及待告退。
卫璟叫他站住,“急着跑什么”
盛皎月答不上话就装聋作哑,她这辈子死活都不愿再靠近可怕的太子殿下。只能从他身边逃开,免受日后的无妄之灾。
隔间的门开了半扇,院子里忽起了一阵风。她发髻上松松垮垮的发带被风扬起,慵懒浓郁墨黑的长发像一幅画徐徐铺展开,盘发的木簪落地,她的眼睛里逐渐多了一抹惊愣,下意识用手去抚摸脑后的木簪,伸手触碰了个空荡。
垂散的发丝在空中犹如泼了墨。
卫璟目光顿住,眼前少年神情惊慌,玉致的小脸映着仓惶之色,唇角微张,唇色润红,杏眼生出水漾波光,短促诧异一声惊叫。
他急匆匆弯下腰,拾起发带和木簪,匆忙将青丝挽起,强装镇定,呼吸轻微喘息,颤着声说“让殿下见笑了。”
卫璟的声音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沙哑,他不露声色,喉结平稳滑动两下,哑着声说“无妨。”
男人眼神高深莫测,紧盯着他的脸,像被阴冷的毒蛇盯上了他的猎物。
卫璟漫不经心的想,他小瞧了他这个伴读,真真是国色天香。
身作男子,不知是该可惜,还是该庆幸。
如此花容天姿,若是女子,只会逃不开账中宠这一种金丝雀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还掉了一个收藏,痛心疾首。
新封面,十块钱买的,好漂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