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道“想必是有的否则堂堂灵王又为何会在三百年前从仙都堕回人间,仙气尽丧,成了邪魔。”
这话说出来时,乌行雪眼眸动了一下。
而最后那个字落下,萧复暄瞬间到了封薛礼面前。剑芒刺去的刹那,他冷冷的嗓音穿风而过“你所言之事,同你所做之事有半分关系么。”
“没有。”封薛礼未做任何掩饰,“代问而已。。”
当年那人问他,他答了许多,天上地下滔滔不绝。而如今,那些曾经回答对方的话已经劝服不了他自己了。
他只是把这个问题递出去。
至于他自己,已经无甚所谓了,因为他连对错都不在意。
既然总有不公,那就不用再讲什么道理。
“祸及一人是错,祸及百人千人万人也是错。都是错,遑论高低。”
这条路他当年踏了一步,就只能往前,退也退不回原点了。
“救百人千人万人是救,救一人也是救。同样遑论高低。”
倘若这条路成了,他救了自己想救之人,也算得偿所愿。倘若没成,因果报应一并受之,那就是咎由自取。
他什么都想到了,也什么都清楚。
“救一人能换得自己一句甘心。”封薛礼挑着灯火,抬眸道“救那百千万人又换了些什么呢轮回走上一遭,谁都记不得,平白受罪而已。”
他说最后几个字时,浓重的邪魔气倾泻而出。
乌行雪和萧复暄攻过去时,封薛礼陡然改了路数,居然不避不挡,就要以那躯壳当头迎之。
两人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如此,脸色一变,在招式临头之时强收了一点攻势。
毕竟那躯壳是封家幺子封薛礼的,严格而论,也算是平白遭受的牵连。他们若是不收势,而对方又全然不避,那躯壳定然会落得一个粉碎不堪的下场。
但即便这时收势,也略有些晚了。
眼看着乌行雪的手指已经触到对方额顶,照常理来说,下一刻对方便会颅骨尽碎,关窍血流如注。而他体内的灵魄也会因此而被强行剥离出一点来。
可就在那时,乌行雪忽然感受到一股反推之力。
就像有一双无形之手挡在封薛礼那具躯壳的命门前,与他对上了掌。
而古怪的是,那股反推之力与他自己的气力角度一模一样,就好像那是另一个乌行雪护了一下那具躯壳似的。
不仅如此,萧复暄的剑招也被那股无形之力拦了一下。以至于那具躯壳居然没有承到半点伤。
怎么回事
乌行雪心生疑惑,却在嗅到那股护力的气息时明白过来。
那护力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自己,或者说是神木的味道。而之所以会有这种护力,只有一种可能这具躯壳本该受到神木的祝福和庇佑,这一世应当长命百岁。
这样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个
当年被前世的萧复暄埋于神木树下的那个孩子。
变化往往在转瞬之间。
乌行雪来不及细想了,因为“封薛礼”不避不挡,等的就是那个时机在他和萧复暄强收攻势之下,只要“封薛礼”不死,就能抓住那一瞬的空隙。
事实可证,“封薛礼”抓住了。
他挑中这具躯壳就是为了这一点,为了乌行雪和萧复暄杀不了他。如此一来,他便能攫取反杀的机会。
因为神木的关系,“封薛礼”不想对乌行雪祭出杀招。但他又得让那两人都顾不得他,于是那杀招便直贯向萧复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