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境内无主的黄铜、硫磺还有铁矿,崔静海这些年安排了许多人手经营,铜矿、硫磺、铁矿开采了不少,但都没往外运过一次。
崔教授只在七八年前提过一次让他准备,但具体情况没有多说,入冬之后清河来了信,让他用职务之便把那些矿石悄悄分批运到船上出海,崔氏的船队会在海上接应。
崔静海明年的任期就到了,崔氏已经不需要他在官场经营,天下已经呈现要崩的趋势,他再留在越州也没什么大的作用。
“越州的矿石用两艘海船运回也得七八趟才能运完。”崔教授把大体数量估算了一下,崔静海太能囤货了。
时知估算了一下时间“跟王氏借他家那四艘海船,租金照付就行。”
今年秋末出海的船刚回来,这会儿还没再次驶出港去,眼看就要天下大乱,海运贸易也已经不好做了,江南好多人都在观望局势,毕竟这可不是小事,谁知道这船出了海再次回来大良还在不在啊。
想到这里时知突然灵光一闪,这会儿恐怕有些豪族已经看出不好了,江南太平盛世是富贵乡,乱世就是谁都能挖一勺的脂膏地,海船在一些人手里大概已经是鸡肋了。
“白雀,你让人去通知江南,就说咱们要组个海队出海,谁家想出租或者卖船崔氏都要,但价格得折旧压低五成。”江南的棉布纺织生意她还没取分红,想来也能买几艘船了。
今年海运生意触了低谷,一半船都闲了下来,崔氏这会儿租船和买船价格能压很低,但这种时候还把手里的现银大宗出手,崔氏的做法让人看不懂了。
这天下要是乱了,可不是一年两年能太平的,这海外的东西卖不上价,这些船可就成了赔本的买卖了。
不管崔氏想做什么,江南的豪族都顾不上了,他们这会儿只想多一些保命的东西,真要乱了江南都不一定能待下去,这船不管崔氏要做什么,也跟他们无关了,没看就连林氏也打算出手一部分了。
没用半个月,崔氏就到手了三十艘八成新的海船,只用了三成价格就谈妥了,这三十多艘崔氏的巨型海船在春节前也真地出海了。
要是平时朝廷指定不能放任这件事发生,可这会儿长安已经自顾不暇了,云州和秦州这两个炸药桶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自己炸了。
元宵佳节,长安仍旧是一派喜庆热闹的景象,因着过节宵禁在这几日都被取消了,满大街都是出门赏灯游玩的百姓,长安外的风云变幻似乎真被四方厚厚的城墙给挡在了外面。
看着街道的人流不绝,就知道长安城的商铺、小贩这几日生意都肯定极好,各家权贵仍旧保留着“赛灯”的传统,今年一盏火树银花灯得了鳌头,灯魁底下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周围的杂耍班子围上去的叫好声也是络绎不绝。
所有人都在享受这长安的盛世繁华,然而就在这时,无数纸张从高空落下,像雪花一样洒满了街头,长安所有热闹的市坊都发生了这一幕。
有些读书认字的人把纸捡起来看了看,这纸上是印了字的,但看了没两行就全都变了脸色。
这纸上印得竟然是已故驸马郑喆的绝命遗书,遗书上面还有他的印鉴,这封遗书字字泣血、骇人心魄,一桩震惊世人的皇家辛秘就这样扬撒在了长安每个街头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