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既然群工办的同志已经去核实过了匿名信中的内容,没有查到实证,那这封信”
还让他处理什么
这种风流账与针对长征公社的调查工作完全不是一回事。
没抓到现行,双方当事人又一致否认,总不能硬给人扣一顶耍流氓的帽子。
“这两年,我们接连收到过不少关于邱大为同志的举报信,”姚红波吹了吹本就不热的茶水,又放下茶缸说,“大多是匿名信。”
也就是说还有实名的。
“但是邱大为同志,不但是咱们县委办的副主任,县革委会委员,还是地区革委会的五十个委员之一。地区的个别领导也很关心邱大为同志的个人发展。”姚红波叹道,“如果没有切实证据,我们不能随便冤枉了邱大为同志。”
宋恂在心里“呵”了一声。
弄了半天是因为邱大为在地区有人,县里不敢随意处置他。
“冯主任作为领导也很不容易,咱们南湾县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一年变大寨的口号不是说着玩玩的,这需要各方面的通力协作。绝不能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影响了南湾县的整体发展。”
宋恂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风流债根本就说不清,就算所有人都认为邱大为不干净,但是没有证据就无法给他定罪。
既不想得罪地委领导,又得把邱大为顺利拿下,很难。
“主任,既然群工办的同志没有查出什么,让我去查的话,八成也是同样的结果。”他把那封匿名信又重新推给了姚主任,“不过,我在年前去长征公社做调查的时候,倒是了解过一些别的情况。”
姚主任看也没看那封信,“那你说说吧。”
“邱大为同志是长征公社的本土干部,当初能来县里工作,又成为地区革委会的五十名委员之一,据说是因为他曾是优秀的贫下中农代表。”
闻言,姚主任先是厌恶地蹙了蹙眉,而后若无其事地点头“嗯”了一声。
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宋恂继续说道“地区和县革委会的贫下中农代表并不是只有邱大为同志,据我所知,还有至少五位贫下中农代表,并没有在地区和县里担任职务。他们拿的虽然是干部工资,却仍是勤勤恳恳地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甘当一名最朴实的农民。”
姚主任琢磨着宋恂的话,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我在团结公社工作的时候,所有公社干部都必须在农忙时节下生产队劳动。”宋恂一本正经地说,“也许是因为咱们县委机关的案头工作比较繁重,除了每天去食堂帮厨,县委很少组织干部们下到最基层劳动。革委会的委员们其实更应该像那几位勤恳的贫下中农代表学习,加入到生产一线的革命工作中去。县委可以考虑安排委员们轮番去农村劳动,当然了,县里的工作并不轻松,可以先每年安排一两个人,大家轮换着来。”
无论邱大为跟那些女同志的关系是否清白,只要他去了生产队没有了手中的权利,以后的关系就都是纯洁的同志关系了。
等到邱大为在一年以后重新回到县委时,早就没了他的位置。
届时他就是真正的贫下中农代表了
宋恂给姚主任出了一个馊主意,就返回办公室按照组织要求接手了邱大为的工作。
群工办和档案工作都不需要他天天盯着,跟负责的同志招呼一声,以后这方面的工作直接向他汇报就行了。
关键是邱大为还要对革委会的裴副主任负责,为这位裴副主任做好服务工作。
邱大为这个人是比较护食的,他手头的工作和他负责的领导,很少让其他人接触。宋恂本就与他没什么工作上的交集,所以与裴副主任的关系也是半生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