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不是长长的送葬人员,而是被抬着的一具又一具的棺材。一眼看去,棺材竟然比人的数量还多,迎着清晨的微光,这样一行人从山中而来实在是诡异又令人吃惊。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队伍就走近了他们的马车。
没有丧幡,没有纸钱,孤零零的敲锣人的后面,披麻戴孝的男人抱着牌位低着头,除此之外他身旁再无一人,有的,只有抬棺材的人和他们发出的低低的呜咽和抽泣声。
穆斐眼力好,清楚的看到男人抱着的牌位上,写的是“孔氏江海一家八口之灵位”,怪异的书写格式和里面的内容,让穆斐惊得忘了放下帘子。
越棋钰感到奇怪,凑过去看了一眼后也惊。怕他们的窥探会惹人气恼,他握住穆斐的手腕拉回。
在帘子放下的空隙里,抱着牌位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注视,微微抬头精准地锁定了穆斐,和他对视一眼后重新垂下脑袋。
视线相撞,帘子放下,穆斐被那人眼中的恨意与悲意惊到,久久回不过神来。
“阿斐”
穆斐缓缓摇头,在马车重新动起来后猛地想起什么,问“你刚才有看到那些人抬了几口棺材吗”
越棋钰只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全,他询问阿远。
“七口”
穆斐看着越棋钰喃喃“我刚才看到那个男人抱着的牌位上,写的是一家八口”
就算有人没有尸骨,按照他们当地的习俗也要拿一套死者生前穿过的衣物下葬,怎么可能会与牌位上的话不符。而且这家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竟然一家八口无一幸免
穆斐打了个颤,“怪事,怪事。”
越棋钰虽然也疑惑,,但止步于此并不会去探究背后的原因,看穆斐反应这么大,他以为对方是被吓到了“害怕”
“只是奇怪。”
穆斐难得没有回怼,而是说“看这一行人来的方向,应该是附近镇上的。规模这么大的丧事发生,一定会有些风言风语传进城里,但这两天城里很安静。你的人有听说过这件事吗还是说你从不需要这类的情报”
“没有。”越棋钰被穆斐这么一说,才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有些自责道“是我疏忽了。”
他也算是身居高位,因此收取情报基本上都是由下人传递,不可能一直混迹在底层百姓里一直注意着动向,尤其是在昆市有用的人手少,难免顾不周全。
越棋钰并没有对穆斐辩解,而是直接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正好跟着我们的人要留在瑶镇待命,等到了之后我就让他们去查。”
穆斐一呆“这,不用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而且这人也是我们意外遇见的,和我们无关,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们没必要去查啊。”
他虽然心善,但也没有到什么闲事都去管一管的地步。刚才只是随口一问,真没有让越棋钰出力的意思。
“你也说了,一家八口遇难绝对不是小事。如果是正常的,那么风声一定会传进城里,没有,就代表不正常。”
越棋钰很高兴穆斐不是滥好心,不过这事儿也不能明面儿说,只解释“正处于对付洪济时候,一切不正常的事都要心中有底,你说是不是”
穆斐不劝了。
到了瑶镇稍作休整,其余人留下,阿远继续驾车带着越棋钰和穆斐前往穆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