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犹清发出一声半哭半笑的动静,夹杂着叹息,去闻辞柯身上被烟味遮盖了大部分的香气。
这感觉如同劫后余生,后怕同欣慰交织。
“我怕你被”叶犹清又是一声长叹,方才看见火焰的那一刻,从前的梦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害怕就算她做了这么多,却还是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幸好,幸好,叶犹清抬头,用手抹去辞柯脸颊粘的灰,忽然霸道“往后不许再穿红色了。”
辞柯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
“我没事,你别怕。”辞柯看她眼泪仍止不住,便软了声音哄着,带着伤痕的手抚去湿润。
叶犹清等待心中悸动平稳,随后扶着假山站立,伸手将辞柯拉起,辞柯如今好像是在泥水里泡过一样,身上没一处是干燥的,叶犹清便解下外衣披在她肩头。
“我不冷”辞柯说着要拒绝,然而叶犹清出奇得执拗,强行用外衣将她裹住。
辞柯眸光闪着,低头发出声轻笑,任由叶犹清摆弄。
“火是你放的”叶犹清愠怒地问。
辞柯眼睛转了转,点头。
“我险些吓晕过去,你竟还笑得出来”叶犹清忍不住责备,“你不怕吗”
辞柯随叶犹清绕过后殿,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不怕。”
“我想着你总会来的,就一点都不怕了。”
女子柔软的手安安静静窝在她掌心,顺从地跟着,加上她这话,叶犹清方才还有的一丝火气瞬间像被丝丝缕缕的春水浇灭。
叶犹清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哼了一声。
辞柯收了笑容,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赶上她,问“姑母呢”
叶犹清心神一紧。
殿前无人,周子秋已被御医带走,十里将刀架在御医头上命其救治,御医吓得惶惶不安,全程发抖地催吐诊脉。
叶犹清和辞柯赶到时,正逢御医大汗淋漓地走出,而周子秋安安静静躺在榻上,一旁的十里犹如脱力一般背靠床沿席地而坐。
“姑母”辞柯松开叶犹清的手几步上前,含泪去碰周子秋的鼻尖,在感受到细微但均匀的呼吸后,这才长舒一口气,半跪着将额头放在周子秋掌心。
叶犹清看着小跑去熬药的御医背影,又回头望向十里,开口问“如何”
十里语气很是疲惫低沉,她用指尖抹去下巴沾着的泪渍,道“幸而只吞下些微的药,没有危险,但她长期吸入绿萼花粉,伤了肺腑,不知能否调理完好。”
“而且自从方才陷入昏迷,就再也未曾醒来一次。”十里偏过头去看周子秋的面容,目光悲怜,“我不知她”
十里剩下的话被咽回喉咙,浅色的羽睫合拢,一滴清泪从眼角落下。
叶犹清看着十里凌乱的衣衫和零碎的伤口,也随她红了眼眶,随后半蹲下身,在她肩上拍拍“活着便好,她应当是真的累了,想多睡一会儿。”
叶犹清用手帮她擦泪,道“你要去隔壁歇一会儿吗,还是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