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先是寂静,人们的目光全落在叶犹清身上,后又看向面色铁青的梁国公,不断窃窃私语“这不是当年被掳走,又传说身亡的叶家嫡女吗”
“那这是”
叶犹清已然走到皇帝面前,一旁暗卫还在同黑影缠斗,她几乎畅通无阻,有人朝她扑来,叶犹清则翻动手腕,剑尖便迅雷不及掩耳地划过那人腹部。
鲜血溅在布靴上,白色衣角又添了几朵红花。
皇帝嗔目喘息,呼吸急促而剧烈,眼睁睁看着叶犹清接近,除了惊愕外,眼中也掺杂了恐惧。
“你”
叶犹清伸手将长剑抵在他咽喉,面容清冷坚毅,且仍挂着笑“看来陛下记得我,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被您害死的人您全都忘了呢。”
冰冷的剑贴着皮肤,皇帝不由后仰,怒目看着居高临下的叶犹清“你没死”
“对。”叶犹清放大了声音,让殿中之人听得清清楚楚,“当年渭州被攻,我本能逃走,却为了全城百姓留下守城,带着我外祖留下的铁骑苦苦守了两天一夜,好不容易等来援军,谁知等来的还有一纸杀令。”
“我们堂堂齐国万里江山,能容下奸诈小人却容不下功臣,嗣荣王周将军一生战功赫赫,只因民众爱戴,兵权在手,就被你一个个赶尽杀绝,你看不见边关血雨腥风,看不见难民流离失所,只顾着屁股底下几寸皇位”
“大胆住口”皇帝憋红了脸,愤怒地咆哮。
“如今文武百官在场,你倒让他们仔细回想,我说的可有虚假多少前朝忠臣被你祸害至死,下放至不毛之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你容不下忠臣,这朝廷也容不下昏君”
皇帝闻言艴然起身,然而叶犹清手腕下压,他便不能动了。
“军队已兵临城下,不消一个时辰便能涌入汴京,而你边关大军还有几日才能班师回朝,如今你的命在我手里,让他们停下,不然我便让你也尝尝什么是剔骨之刑。”叶犹清动了动手臂,便有鲜血从皇帝脖颈流下。
堂下不断有人窃窃私语,但无人敢上前开口,只蜷缩至两旁,瑟瑟发抖。
“你这反贼好生冠冕堂皇”皇帝已然疲软无力了,撑着身体的手不断发抖。
“怎么能是反贼呢。”叶犹清眯眼笑,“我还曾借你上千件精铁,助你攻下西夏,说来也算功臣。”
皇帝大吃一惊,汗将他胡子黏糊成了一团“那铁贩竟是你”
叶犹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回头看了眼外面的刀光剑影,殿内暗卫皆已被清理殆尽,几名铁骑之人守在门口,阻拦禁军。
“乱军也是你所为”皇帝目光终于绝望,“你这奸贼,你”
叶犹清忽然嗤笑一声“奸贼如果能活下去,谁愿意拿命造反,你瞧瞧那些所谓乱军,平日不过是一帮忙于农耕的平民百姓。”
“是你一步步将他们逼得无米可炊,无家可归,兔子急了还咬人,将人不当人,终会被反噬的。”
“别把人逼得太狠。”叶犹清说,声音轻柔缥缈,听着却一时犹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