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陈,曾受邀入宫,在宫中见过周姑娘。”叶犹清回答,伸手抓住麻绳的同时,也半握住了辞柯的手。
辞柯手掌动了动,叶犹清温热的气息就在身后,双手张开,一缕发丝垂于辞柯耳边,痒痒的。
“你轻点推。”辞柯低声说,不由自主便软了嗓音,像是撒娇。
叶犹清忍不住嘴角上扬,嗯了一声,慢慢用力将女子推出去,又接回怀里,秋千的绳子慢慢挤过柳条,和柳枝一同荡悠。
辞柯微微阖目,屏蔽了周围的吵闹声,唇边挂笑,好像世上只剩了二人。
一旁的季安安同她夫婿对视一眼,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寻常,又说不出哪里不寻常。
只可惜好事不长,辞柯正荡向高处,忽闻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围观的人齐齐回头看,只见方才还安逸祥和的人群像是被扔进了炮仗,沸沸扬扬炸开了锅,尖叫声顿起,纷纷往城内跑去。
“怎么回事”季安安尖声叫着,被她夫婿扶住肩膀,拉扯着返回城内,其余人皆是如此,时不时传来哭叫,人挤人成了一团,摔倒在地。
“辞柯”季安安的声音越来越远,她有意前来带走辞柯,但抵不过她夫婿力气,很快便被拉扯进人群,消失不见。
辞柯察觉不对的同时,下意识去喊叶犹清的名字,不过叶字刚出口,便被她吞入腹中,叶犹清连忙接回秋千。
辞柯则未等落地便跃下,尖叫一声的同时,踉跄着被叶犹清扶进臂弯。
她受了惊吓,一时呼吸急促,不由自主捏着叶犹清衣袖,环顾四周。
又是几声敲锣的巨响,一队马匹围绕城郊跑动,将人群驱赶入城,到处都有人受了惊跌地不起,被官兵强行拉扯推搡。
逃跑的人们奔走相告,时不时传出“造反”、“乱党”、“太子”等字眼,听得人们更为恐慌,拼了命地抱头鼠窜,又被官兵驱赶回城池。
“封锁城门,谁都不许外出”马上的人粗声喊着,叶犹清身边不断有人跑过,有人一头撞进二人缝隙,险些将她和辞柯冲散。
辞柯紧闭着唇不出声,唯有眼神能看出她此刻慌乱,直到叶犹清推开冲撞的人,再次回到辞柯身边,将她手拉住,顺着人流往城中移动。
“拉紧我。”叶犹清一面说着,一面用左手接过辞柯手掌,右手则环过她腰肢,以防二人再被分开。
叶犹清也不曾想过今日会有此事,惊吓之余知晓发生了什么,眼神愈发沉下去,不过也有庆幸,幸亏今日她想着见见辞柯出了城,不然若辞柯一个人被留在城外,后果不堪设想。
高挑女子一路被冲撞得歪斜,但脚步却轻盈稳健,几次将险些摔倒的辞柯拉回。
辞柯起初害怕,但因着叶犹清在身边,很快便安下心来,一言不发,终于随她踏入了城门,只见官兵围成一道人墙,于长街之上将众人拦截,一一排查。
有人高喊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却没人理会,不断有人被放回城中,也不断有人高声喊着冤枉,被官兵拖行下去细查。
几个官兵在人群中穿梭,拿着画像不断抓人搜身,终于行到二人身边,强行将辞柯扯到一旁,端详她面容后,马上轻了力道,恭敬把人放出人墙。
“她同我一起的”辞柯趔趄站稳,急声喊道,然而那些人仿佛没听到一般,呵斥着拽过叶犹清,见她衣着讲究又面生,伸手便往她脸上的易容摸去。
叶犹清面色沉下,正偏头躲开,便听人墙外传来痛呼声。
只见辞柯低头死死咬住了禁兵手腕,禁兵吃痛松手,辞柯这才奋力将他推到一边,冲将而来,背对叶犹清撞进她怀里,张着双臂将叶犹清护在身后。
“她可是圣上的客人,你们这般对待,当心圣上怪罪”她唇角残留丝丝血迹,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