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加狠心的还在后面。
郝宿的昏迷十分古怪,景虚耗费了很多心力都没有将人很快救醒。只是范情的尸体却不能再等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先将范情的后事处理了。
范情头七那天,景虚跟文弥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如果郝宿醒着的话,一定能认出对方就是当日朝他射出那一箭的人。
“阁下深夜前来,所谓何事”景虚猜出对方的身份,话说得很不客气。
文弥跪在灵柩前,恨恨不已地看着对方“我们家公子都已经死了,你们还不放过对方吗”
出乎意料的是,来人过来并没有动手,而是提醒他们“范氏在江湖下了追杀令,目标是郝宿。”
范钧在知道范情死了的消息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来。
然而一天以后,他就加大了追杀郝宿的力度。只是先前接单的人有自己的原则,并没有接受这个任务。
范氏找的杀手都是一流的,他们业内有自己的规矩,故而稍微有脸面的都不会接下杀郝宿的任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是有愿意接的人。他们出于道义,才会特地来告知景虚,让他们小心防范。
说完这话,那人就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太老爷以前最疼公子了,现在人都不在了,为什么还要对郝公子痛下杀手”
文弥不理解,景虚却懂。
由爱故生怨,正是因为范钧疼爱范情,所以在对方死后,他才会将这份恨转移到郝宿身上。
在范钧看来,如果不是因为郝宿,那么范情也就不会叛出范氏,更加不会死。
景虚嘲讽一笑,殊不知真正害死范情的,正是那规矩森严的范氏,还有范氏几位主事之人。范钧不愿意面对这一点,一味地迁怒郝宿。
“圣人我看他们再修行个一百年,也当不了圣人。”
“景虚道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放心,范情拼着命也要护着的人,我是绝对不让范氏得逞的。”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结交了不少人,现在是时候打个招呼了。
范情最终被葬在了曾经和郝宿一起生活过的竹屋后面,那里还有他专门移植过来的野花,竞相绽开着,烂漫无比。
文弥离开的时候想着他们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却没想等真正回来以后,范情已经不在了。
郝宿还在昏迷状态,景虚托了不少深谙医理的人过来,看了之后也都找不到原因。
他分明没有受伤,却不知道为何迟迟无法醒来。
文弥一天三顿地在范情的墓前叩首跪拜,希望对方能保佑郝宿能够早日醒过来。
“公子,您走了以后我们又回来了。”文弥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房里还有一幅作了一半的画,之前您说好等完成以后要裱起来,可惜现在现在再也没法完成了。”
他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讲着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
“郝公子还在昏迷,您好不容易给他养出来的肉又都掉了,景虚道长请了许多人来看,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长九他们偶尔也会过来,听说您去世的时候,他们哭得可惨了。”
“反正我以后都不回范氏了,干脆就跟在郝公子身边,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对方的,就像以前照顾您一样。”
“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上回我们种下的菜都已经发芽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吃了。”
“明日不会下雨。”
文弥正念叨着,突然就听到了郝宿的声音。他人一愣,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又听见了对方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