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还拿着一块木牌,看着安卿兮,她硬着头皮去扯布衾“小姐,浔公子托人给了奴婢木牌,找你有要事相商。”
布衾里探出一截白玉小臂,啪的一下将木牌打落掉在了塌沿上。
接着传来安卿兮呓语一般的声音“别吵将矮桌旁的画稿给他送去让他自生自灭别来烦我”
后边的话青梧听不真切了,只隐约听到专业画手、十八年、小清倌、换银子这样的字眼。
青梧叉着腰努力消化这些字眼嘟囔道“要是真把浔公子送进小清倌十八年,您就自个儿累死吧,反正奴婢是没有这经商的头脑。”
她认命的去到矮桌边抱起雕着朵朵梨花的梨花木匣子放到矮桌上,打开取出画稿。
画不是丹青水墨,而是用一种前所未闻的特殊的硬笔绘制的纹路极其细腻的画。
画共计六幅,每一幅上都绘着不同的景象,跃然纸上意境十分瑰丽。纵使无数次看过安卿兮作画,青梧也经不住的再次感叹一遍
“这笔似碳颜色又似墨,这画没有浓墨重彩,单凭无数的线条就能勾勒的如此出神入化,当真是绝妙。”
收好画卷,她正欲离开,余光却不经意瞥到了平铺在矮桌上的一副未完成的画。
那画的线条更加精细,画出来的图是青梧从未见过的,顿时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画怎么这样的怪异。
状似推车,上边还搭有长长的木箱,箱子里探出铁的箭头,车沿上还挂着长矛”
只一眼她就能瞧出,这一定是个顶厉害的东西。
她不敢再去看,也不敢思索这为何物,收起心思匆匆向外走。
踏出门前,她拧着帕子狠狠拍了一下额头,又回来将那副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匣子里藏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画不能被旁人瞧见,会对小姐不利。
安卿兮这一觉,便睡到了次日的日上三竿。
她揉着脑袋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
“青梧”
听到动静,青梧端着洗脸水走进屋里,闷声道“您是一醉方休了,奴婢可是被您害惨了。”
安卿兮打着哈欠走过去,水掐了一下青梧的脸“怎的了我祖母和娘亲知晓我醉酒训你了”
“比这还严重呢。”
青梧一脸的生无可恋“小姐,您昨天下午当着贵客的面耍酒疯了,您还记得吗”
安卿兮擦脸的动作一顿,葱白如玉的指尖指着自己,颇觉好笑。
“我耍酒疯笑话,你家小姐我酒品好的很。”
青梧撇撇嘴,嘟囔“就知道你不信。”
她走到塌边取来老夫人的笔墨交到安卿兮手里,“喏,你自己瞧。”
“老夫人说了,你带程家小姐醉酒是第一件错事。
耍酒疯惊扰到了贵客是第二件错事。
初次见面就砸伤了贵客的额头,这是第三件错事。
现在呀,老夫人下令你不能出院子半步,罚你抄书七日呢。”
安卿兮越看越头疼,“贵客祖母怎么知晓是我砸伤了他的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双桃花眼,她猛的拍了下额头。
“不对啊,他竟然住进了府里”
青梧叹气点头“是,他们住在了北边的秋水院。但是我的小姐啊,刚刚发生了一件顶急的大事”她神色凝重“桃林酒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