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春芳有限的几套裙子都是小音买的,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胖都胖得咧,穿不下这些衣服咯。
小音平生最恨的就是对女人的bodysha,谁说胖的人不能穿裙子的。穿的得体自信,就是最大度的好看。
所以她看到妈妈穿了套最崭新的裙子,配爸爸的一身长袖白衫西裤,莞尔到促狭,看着父母缓缓而来,当着nana的面,笑话他们,“你们是要去结婚嘛”
nana笑,二十五年是什么婚哦
小音道,银婚罢。
“真好。”二人异口同声。
谁说年轻人不懂感情的,凡是,率真朴实坚韧的感情,人心都会追逐,不分年龄。
邵春芳由着两个孩子取笑,也递个眼色给小音,提醒她们适可而止,毕竟你爸爸这个人严肃惯了,外人面前,他最强颜面的。
小音会意。当着nana的面,再言声,谢谢nana请她一家吃饭。
nana赶鸭子上架,只是有点替傅先生叫亏,“咱们进去吧。”
私房馆是栋独门独院的花园洋房。这里的所有产权全归公,承租下来的人只有使用权。
这片的物权,光租赁就是咋舌的数字。所以,人均消费自然水涨船高。
私房菜的老板姓蔡。花园里栽种着多色玫瑰,门口今日拟定的菜单明细上,有私房菜的名牌,蔡公馆。
上下一共四层楼,听说,今日招待的只有两桌。
邵春芳一进里,看处处陈设精而雅,本着生意人的自觉,由他们的人均消费,推算这一栋楼下来的开销,顿时觉得还亏
周和音笑妈妈市侩又可爱,干脆告诉她,人均消费额外还要征收服务费,以及酒水,他们不喝,傅雨旸那头总要喝的,这里的酒价,是你远远想不到的数字。
所以,永远不要替做生意的人焦心思。世上只有错买的,没有错卖的
邵春芳横一眼女儿,说疙瘩大的人,没几天工夫,倒也学起某人那副腔调了。“叫你爸爸听到了,又要说你跟好学好,跟坏只会学坏”
地上铺织的绛色地毯纹样是海棠花,侍者一身干练的职业一步裙,款款引客人入包厢,侍应问候的名衔也是“周小姐”。
待他们落座后,侍者更是明白这一桌的上宾是谁,先把主厨拟定限定的菜单给到上宾长辈过目,菜品不能更改,但客人临时有忌口可以微调。
说好的中餐,菜单拟的名目甚至三方语言,周学采哪里适应得了这种阵仗,呷一口气泡水,眉头即刻蹙起来,连水都这么难喝
周和音见状,连忙解救爸爸。说她来吧,忌口暂时没有,菜单按你们主厨先生的上,“只是,帮我父母换两杯白开水吧,他们饮不惯气泡水。”
周和音再翻酒单,问爸爸,“喝酒嘛我和nana陪你喝点”
包厢在花园东侧,东南角开一扇边窗,早桂的香气,暗暗地浮动进来,她难告诉父母,即便包厢位置都是傅雨旸亲自定的,东边这一间开阔小了点,但比西间少些日晒。
她那晚还笑话傅雨旸,太细致,不像你b城爷们儿的调调。
傅雨旸“怎么细致也成了你们江南人的了”
反正从来都是夸江南男人细致的,没几个夸北方的,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