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还是一言以蔽之,不是正经人。
楼层在27层,邵春芳这辈子就没住过商品房,几回去女儿租的房子那里,搭电梯一上一下,回去还晕晕的呢。二十多层的电梯上行,没一会儿,邵春芳就晕乎了。
周和音见过晕车的,没见过晕电梯的。
搀着妈妈出来的时候,笑得咯咯地,“春芳女士,你支棱起来啊”
母女俩在这电梯门口没个正行呢,邵春芳原本就有点犯恶心,见女儿这样调侃她,更是要扬手打她。
这头,春芳女士按着心口,不舒坦;
那头,有人寻声走了过来。
原本以为是傅雨旸,谁知道过来的是个中年妇女,年岁和邵春芳差不多的样子,不笑不说话,朴朴素素地朝她们开口,“您就是小音妈妈吧”
书云自我介绍,又来问候邵春芳,说雨旸打着吊瓶呢,不然他自个儿出来迎你了。
邵春芳自知有点失态,勉强咽下恶心,顺顺气,站直了朝对方说话,饶是对方殷勤热络,眉眼面相也不是那种刻薄态,邵春芳还是留三分的客套。
由着对方在前头引路,周家母女落后两脚。邵春芳问小音,“这是哪门子姐姐,怎么又冒出个姐姐来,他不是没兄弟姊妹了嘛”
“说了是叔伯兄弟家的。”小音低声提醒。
“哼,”邵春芳冷出声,“多张嘴,就多是非。”
周和音以为妈妈不喜欢书云,“书云人挺好的,她儿子比我小一岁。”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儿子比你小一岁,你和人家舅舅处,你论论这关系”
救命。周和音说要找个胶布来,贴起来,反正我说什么都不对
邵春芳横挑鼻子竖挑眼,就要女儿别说话。
傅雨旸今日在家里办公,他的两瓶点滴前后要滴三个钟头。
周六,项目突发的追责客诉会议改成了线上。
阵地改了,傅总骂人的脾气一点没耽误。
邵春芳刚进门,就听见傅雨旸在那里,一二三地罗列细则,逐渐追责。
眼下,快到午休档口。老板毫无散会的架势,越骂越上头,嗓子眼冒火那种,外头进来人了,这头移动书桌前的人才会意,这才收声敛气地说他也饿了,你们也抓紧吃饭,下午继续
会开了一半,午休叫停。
没等邵春芳从某人那恶狠狠的骂人嘴脸里醒过神来,傅雨旸已经关电脑,起身来,春风和煦地问候她,没什么称呼,只一句,“您请坐。”
再叫书云,帮忙泡茶。
邵春芳来前,说了那许多狠话,要小音一句别说,全由她来问。可是听到傅雨旸一句轻飘飘地,“对不住,我这里是个临时落脚地,半歇宿半办公的,叫您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