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魂魄的人,喃喃她眷恋人的名字,是目光所及,也是满心满意。
她告诉他,她怕打雷,从小就怕。
夏天有雷的时候,她和阿婆
下一秒,她脚边的人扥她过去,拨她鬓边的湿发,断续的气息拂在她眉眼上,取悦的吻重回她的唇舌里,沾着彼此的气息与味道,周和音稍稍抗拒,不及时,感官里,有什么闯了进来。
重重地,急切地,毫无怜惜的占据心。
占据的她连呼吸都变得稀薄。一时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喜悦,抑或,痛楚本身就能衍生出愉悦来。
傅雨旸再喂一口水给怀里的人,他不肯她想别人,除了他之外的别人。
“小音,我更不肯你是别人的。”
乌龙茶是淡苦的,余味里的甜是两个人的。傅雨旸无限耐性与隐忍地撩拨小孩,舌尖觑到她唇舌的缝隙里,又促狭地回头,引得失魂落魄的人微微仰首来,傅雨旸一把按她跌回去,也丢了手里的杯子。
夜可以无休无止地长。
但他们得有出路,这个出路得是光明,得是抵达,得是两不辜负。
傅雨旸该是被她影响了,影响地容易发散情绪,容易拖沓磨蹭,明明这样很煎熬,明明这样都不畅快。
于是,他愈发心狠起来,来冲破她牙关后头的缄默。
来要她交付最简单最直观的喟叹。
一记记里,心有羁绊的小孩,仿佛抱着满怀的宝贝,经不起夜阑奔程颠簸,丢盔弃甲般地撒了臂弯里东西,耳目全作了废,只由着本能上前,上前抱住最后的海市蜃楼。
抱住给她愉悦的入魔人。
入魔人偶尔低出几声,含糊的,沉闷的,总之与他平日的神色性情全不相符,周和音不敢细听。她双标得很,自己如何出声都可以,都仿佛没长耳朵听不见般的,却不肯别人有动静。
惶惶际,来捂他的声。
动作极为地孩子气。
傅雨旸懒散地笑了笑,眉眼里全是颜色,像风中燎红的炭,噼啪蹦着火星子,一星半点掉进她的眸光里也会尽失光明。
他笑着摘开她的手,来贴他脸。
喊她州官,只需州官放火的州官。
周和音愈来愈明白他的性情,慢条斯理里,他只有他的教养与理智以及社交哲学;
沉默里,才是他的真相,才是他人性的背面。
这样的他,是戾气的,掠夺的,予取予求的。
口口声声要她看着他,无限接近本性的时候,傅雨旸却是要蒙住她的眼的。
因为看她失魂落魄的目光,他会不忍心,不忍心拿她的哀怨缠绵换愉悦的极值。
可是事实,他们别无它法。
扶他脸的手,终究在一记力道里,倒塌下去。
傅雨旸扪住她,挡住光挡住外面碾磨一般的雷,以及可能匍匐而来的风雨。
随即,自己接踵而来。
周和音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因为刚才的“决斗”,脆裂开了个豁口。
她耷拉着情绪,奄奄一息般,侧身钻在被子里,拿嘴来咬这块指甲。
傅雨旸冲洗后,过来,掀被就看到这幕。他捉住她的手,不肯她咬,再去外头的杂物箱里翻指甲剪,来给她剪。
坐在床畔的人一面剪一面听到她懒懒开口,“我要回去了。”可是起不来,浑身泥一般地重。
她的手机还在他车里,还有后备箱的东西,她要他下楼去拿。
傅雨旸专心对付她的指甲,剪得有点狠,周和音怪他,“太多了。”
剪完的基础,他精益求精,要给她修圆了。然后就,其他指甲修长齐整,唯独无名指圆秃秃的。
周和音怪他,“丑死了。”
某人受教,“谁教你断了呢。”
手机重度依赖症患者要她的手机,要他下去拿。“鱼到时候坏掉了。”
“坏掉拉倒。反正也没人稀罕吃。”
他还来。周和音说他这叫得寸进尺。
某人笑得沉静,拖她到膝上,然后俯首朝她说,“我抱你去洗洗”
“好累。”周和音躺在他膝上,闻着他身上还未干燥的沐浴香气,迎面回应他,“不想动。”
“所以,我抱你去啊。”
他来帮她洗。
不要。说不的人,说话间,眼皮就打盹般地往上阖。
傅雨旸是怎么抱她去洗,又是怎么抱她出来,她已经完全所谓的不省人事了。
困得犹如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