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表会随后送到人事部那里去,骆存东很公事公办地和她先礼后兵,先是几颗枣,然后开始骂骂咧咧她的跟进。
那个德系项目,负责人沈致,他每年的设备维修指标是多少你要心里有个底。别听他打哈哈,就是一个顶针拉回来修,也给我把报价单怼他脸上去。
骆存东真心教徒弟的嘴脸,别怕,你不得罪他,我怎么有工夫去哄他呢。人就是来往出来的,不来往等着一个字,死。
周和音在工作上面一向比较耐受。学经验学话术的时候,她一向比较服管教。
骆存东说她来这大半年,进步肯定是有的,敢和同仁吵架就是事实。不归她做的事,摊到她头上,她决不和你捏软面,有一是一,掰扯清楚。
能邮件、工作群里说清楚的事,决不线下废话一句。
滚刀肉的时候也有。陪同客户联络客户过于中性了,骆存东说,还是太小了,不会利用女性社交上天然的优势。
周和音听这种话,固执地昂头不语。
骆存东笑,一副随她去的架势。有些事情,不是靠教的,靠悟,年龄阅历慢慢磨合的悟字诀。
最后淘沙出来的人,或凭本事或凭手段,但大抵离不开一个悟性。
“骆总,我有事请教您。”
“讲。”骆存东又点燃一支烟。
“您给我的升薪幅度,有没有谁的人情”
“谁”
“傅雨旸。”
骆存东心知肚明这小家伙和傅雨旸的关系,绝不是什么亲戚。但说是那种俗套的小情人又不至于,骆傅几回交手,傅雨旸从来不主动提周和音。
倒是骆存东按不住提一嘴,那傅某人便轻描淡写地一句,她在骆总手下,我放心。
好家伙,这句我放心,可是给骆存东打白条啊。
不过他傅某人到底敞亮。b城那头一个军工单位所连同上海的兄弟所,询价到了骆存东这里,因为是上海这头纳入交易,所有的业务实绩全归在骆这里。
回头,骆存东想找傅雨旸联络时,后者把太极打回头了。我只是朋友当中牵个头,成交是你们各取所需,后续再稳固也是你们各自修行。
傅雨旸从头到尾没跟骆存东要什么担保和人情,倒是他自己贴了不少。老父亲也不为过了。
唯独的一次,就是前几天,他说顺路经过这里,来会会骆总,顺便帮我找一下周和音。
“傅先生的人情就值这10的梯度”骆存东干脆笑话她,“你直接跟他要,不是更多”
骆存东说这额外的10是他奖赏她的勤苦,没有被他骂走。
也是他们团队里最小的兵。记住,兵就是兵,没有其他角色。
你当初过来的时候,我可不认识傅雨旸啊。倒是他,为你在b城摸到我们桌面上来。
论起来,怎么都是我赚了。
我骆存东这个人好个面子,同级别的员工,我名下的必须比其他个高一些,不然我面上过不去。
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懂不懂,都这么着了。
去吧。下班之前我要准时看到我要的数据。
周和音赶在死线前把老板要的报表做了出来,又和客户那头难得掰头了半个小时,她头一回咬住价格不松口了。
说这个数目,都不必到我们骆总那了,送签的路上,我就被骆总秘书撕得粉粉碎了。
沈致说小妮子学坏了,脸皮厚且不说了,开始玩破釜沉舟这套了。
周和音不置可否,俏皮地回沈工,因为我们骆总说我老是得罪您,害他老是跟着我后面擦屁股,他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