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信旻两口子携黄氏、两个弟弟南下。于此同时漠辽夏疆四国的回书也抵京了。大景强势,四国首领没别的选择,只得同意赔军饷丧葬,割城,年年上贡。
在四国使臣离京返回时,宣文侯楚陌的名声被推到了鼎盛。而楚陌对前朝余孽的追缉愈发紧迫,每日都有人被抓,每日都有人死。
吉安还是三日一小闹,五日一大闹,为京里添了不少谈资。
“楚爱卿,你追剿前朝余孽是好,但不能随心所欲调动京机卫。”景易浅笑着好声好气道“在调动之前,你该先向朕上书。”
楚陌一点不客气“等上书,人就跑了。”
“但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楚陌全不给皇上脸面。
百官都胆战心惊。自那场宫宴后,这戏码已经上演几回了。京机卫首领魏兹力,夹在中间左右开罪不起,都称病好些天了。
津州一小庄上,黎永宁听过属下回报京城事后,知都如她所料,烦闷的心情好了些“将詹云和带来。”
青衣女子拱手退出屋,不一会,詹云和至,进门即问“你是谁”神色中尽是警惕。楚陌手眼通天,他只在谭家住了两天,谭家就没了。
黎永宁连头都没回“别管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能送你进京。”她也没想到这年轻人能查清骆斌云案,确实有点本事。不过寻他来,不是要拉拢,而是想问些事。
“楚陌妻子吉安,为人行事如何”
只问这个不关己身,詹云和没保留“清冷、贤淑”眼睫颤颤慢慢下落,“刚烈。宣文侯夫妻的闹,我也有所耳闻。吉安确实容不得楚陌有别的人。”
“噢你怎么知道”黎永宁眼里已经有笑。
詹云和蹙眉“吉欣然身边的嬷嬷,私下劝吉欣然时,有说过吉安言语。我我不是有意要偷听,只是她们说时,我正好到门口。那嬷嬷劝吉欣然别学吉安,吉安说楚陌若背离,她定弃如敝履。”
黎永宁轻笑“又非孑然一身,怎么能说弃就弃”像现在,吉安不就困在孩子上
这日傍晚,南平侯府拖粮的车队入京,城门守卫只大略看了下,便放行了。翌日寅正,当百官聚在东午门外,在冷风中抖抖霍霍时,几辆驴车驶来,停在百丈外。
见着这景,众人一顿,又有告御状的。
一身布衣,胡子拉碴的詹云和紧抱着一只小包袱下车,携七八人匆匆上前跪地铿锵道“下臣拢北杰阳知县詹云和,求皇上做主。宣文侯楚陌年少时,于迟陵县善林山寒因寺杀前齐州府知州骆斌云,将其埋在三世佛大殿前的菩提树下。
下臣已确认那棵菩提树下确埋有尸骨。一月前下臣在府中遭暗杀,侥幸保得命,逃往陕东齐州,求齐州知州谭大人庇佑。谭大人藏下臣在府中两日。下臣不想此举竟害了他。
安阳知府马骞,曾受过宣文侯楚陌曾祖楚镇中的恩惠。他带人深夜突袭知州府,说谭家父子三人杀人都可,何况是滥用私刑,还望皇上明察。
宣文侯楚陌,一手遮天,任意杀害朝廷命官,证据确凿,臣请皇上严查,尽快将其缉拿正法。”
站在武将列首位的永宁侯杨文毅眨了眨眼睛,詹云和刨了哪的菩提树善林山寒因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不会动了树下的尸骨吧
张仲颔首,詹云和命真大。他怎么进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