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足够他摸着边了。前朝余孽是前朝余孽在作祟,才引得皇上如此不依不饶,行事狠辣又刨根绝底。他祖父提过,凯景三年的九九重阳之变,程隐太子并没能杀掉祸首。
五王都死了,祸首却逃之夭夭。不简单
到了山顶,魏兹力错愕。谷木庵也就小楚府那般大小,不甚有名。一圈房屋围着一方寒竹,寒竹中心一间木屋。不知之前什样,反正这会是断壁残垣,青竹头到处是。
丈外碎木十七八块,切口齐整,走近细看。用脚踢一踢,将碎木拼凑,赫然就是块牌匾,其上落着“谷木庵”三字。
走到那方寒竹边上,魏兹力双手抱臂。听说正同大师喜寒竹,禅房四周必种寒竹。正同大师,即是程隐太子的师父,多年前就已圆寂。
木屋之主,是效仿正同大师,还是欲恶心谁
宫里清乾殿,景易呆愣着,心里来来回回在品着庞大福刚上禀的话。皇上无疑是指他。“程隐太子归京了,去了小楚府。”
小尺子见主子这般,慢慢地跪下了。
嗯,曾伯祖回京了,现在楚陌府上。景易眨了眨眼睛,站起身走下大殿“你们随朕出趟宫。”到殿门口又转回来。“朕这身不行,得换一身便服。”穿着龙袍去见曾伯祖,他没底气。
“皇上,楚大人交代的僧服”
“之前不就有准备吗”景易往后殿“带上,朕亲自送去。”费了这么大劲儿,他还没够着哑女,现真不想去见曾伯祖。但不见,又怕他老人家离开,那自己也许就见不着活的了。
汪香胡同小楚府,小虎子睡着后,楚陌就去西厢请了方圆入小书房“你远行都不带行李的钵盂呢”
往摇椅上一趟,方圆神色不佳“老僧不是远行,是寻仇。寻仇当然要轻装上阵。”
站在圆毯边上的楚陌,上前两步,俯身从他僧衣夹缝中取出一比筷头还小两圈的木碎“你今天来楚府之前去过哪”
“别提了,老僧心中气还没消。”方圆双目一阴,不掩狠厉“我就去迟了一步。”
“哪里”楚陌将木碎弾进角落小纸篓里。
“燕离山谷木庵。”
谷木庵楚陌没听说过“你确定他们是才走”
“木屋里的檀香还冒烟,至多离开半个时辰。”
眼睫一颤,楚陌转身出小书房。方圆不解,离摇椅跟上“你去哪里”
“我六岁时,楚田镇城南一妇人死于后街野猫坊,次日被发现后,引得不少人围观。此案告破,杀人者就在围观的那群人里。”楚陌与吉安说了一声,便往马房“九岁,城郊一农户被灭门”一连讲了几按例,意思明了。
方圆顿时走得飞快“早知老僧就不该隐秘行踪”都到马房门口了,身后没了声,一回头却见不孝徒转身往回,心都凉飕飕。“你就让我一人去寻仇吗”
“不用去了,你提醒了我,对方不是一般人。”像他,他就没再刻意回过善林山。楚陌背手闲步,眼望着地。不过若对方知道上门的是景程隐,而非京机卫,那八成是要再回故地转一转。
“你确定她不会回头”方圆没等到话,心头怒火蹭蹭地上窜。人家收徒,是给自己寻了个孝子乖孙。他呢寻了个祖宗。丧气地又随他回到小书房,侧躺在摇椅上,屁股朝不孝徒。
来到书案后,楚陌垂目看铺在书案上的那幅用石墨画的图“下回,你不要掩蔽行踪,然后我陪你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