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请师父安。”
“叫师父就对了,快起来。”方圆得意地瞟了一眼徒弟。夫妻一体,吉安认了,就是他认了。
楚陌提醒他“两份见面礼。”
“你急什么”方圆没好气地说“老僧百年之后,东西全你的。”
说的就好似他还藏着不少好物一样,楚陌轻轻顺着儿子黑又密的胎发“那可不一定,谁晓得到时会不会冒出几个亲生的”
这是在讽他。方圆闭眼,一把拽过自己的念珠,竖手于胸前“阿弥陀佛。”他这么大岁数了,实不必跟个娃还不会叫爹的年轻人计较。
楚陌将指上吊着的酱菜交于辛语“晚上大师就吃这个。”
“不。”方圆面不改色道“老僧好吃城南西乡街上王炉子家的卤牛舌,还有坛香鸡。城北老大光家馍夹驴肉也不错。”既然回了京城了,那不能白走一趟。
听着这些荤食,吉家两老开始还稍有诧异,可转念一想,又觉没什。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都这把岁数了,活得就是个自己,清规戒律谁爱守谁守。
楚镇中笑道“酱菜留着,明早上就粥吃。”
轻嗯了一声,方圆站起身,和不孝徒比了比,然后理直气壮地说“你给为师拿两身衣裳过来,为师不远千里地投奔你。之后吃穿住,就全赖你了。”
瞧相公的脸色,吉安忍着笑,直觉骗婚团伙要内讧了。
撸了一把脑袋,方圆不介意道“锦袍也行,一会为师把头上这半寸长的发剃掉。”如此他还是个老和尚。
楚陌不理他,往后罩院,对空说了句“进宫请皇上送两身僧袍来。”他的衣衫都是安安给做的,都是他的,谁也别想。
后罩院,小虎子还是头次来,两眼睁得大大的,小脑袋扭过来扭过去“呀。”
吉安指拨了拨儿子的肉脸颊“我一会给师父也裁两身,算是咱们孝敬他老人家的。”正好最近也空。小虎子不认生,家里谁带都不闹。白天除了吃奶,旁的时候几乎落不到她手里。
虽不太高兴,但楚陌也没拦媳妇。
前院,楚镇中给方圆安排在了西厢南屋,领着人看过屋里后,便立马请教起了给小虎子取大名的事儿“亲家说让陌哥儿来,可陌哥儿拖拖拉拉大半月了,还没个准。我识字又不多,这活儿也干不了。”
“让他爹费心思吧。”方圆怕自己给取了,不孝徒不用。他的“师尊”颜面仅剩针尖那么大点了,还不能再糟蹋。
想想小玄孙才三个月,楚镇中叹气“行吧。若到周岁还没大名,您就给拿主意。”
镇中真是太拿他当回事了,方圆端起茶小抿一口。他要拿得了不孝徒的主意,肯定先让其对着他叫一百声师父。
就在几老喝茶闲聊时,魏兹力带人围了京郊燕离山。今日他难得穿了铠甲,才要上山,就见探子回来了。这么快,心知不妙。
“大人,燕离山上谷木庵塌了,庵外寒竹,全被断了头。”
来晚了一步。魏兹力快步向山上,即便这样,他还是要去亲眼瞧瞧。大动快一月了,杨凌南南下,他儿子魏东宇则带密卫北上。南寕伯往了东边,西边则是定国公世子顾立成。
不是这回,京里都不知原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定国公府,早与皇上勾搭到一块了。皇上此次派的全是亲信,被拿下的那些人,不识相的都就地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