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见魏兹力仰首阔步迎面来。张仲哼哼笑了两声“魏统领,是皇上召你”文官有他,武官怎么也得有个样儿。杨凌南,永宁侯世子,人老子正在南边打仗。
“是。”魏兹力品着张仲的颓丧,想着皇上又把这位怎么了
张仲拱手“出宫后,拿定主意了,你也给老夫透个底儿。”皇上让分忧,也没说个准数,只叫他思量。这分寸,要他怎么拿捏多了,他心头滴血,百官也恨他。少了他怕皇上像抄严府一样抄张府。
魏兹力预感不好“张首辅,您先给我透个底儿”
瞧着魏兹力那憨样,张仲勉强笑起“也没什么,就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把吃进去的,吐出来。
说的就是废话。魏兹力深觉皇上召他跟召张仲,不为一件事。他一个忠臣,对皇上的心日月可鉴。是张仲这个权前权相能比得了的吗只想是这般想,可进宫那脚步再无兴冲冲了。
等出来,那神情也没比张仲好多少。
“没事,几个王爷都被拘在皇陵了。皇上有这等好事也没把他们忘了。不就是点银子吗”魏兹力哭丧着张脸,要想让皇上满意,估计他得有几年不能逛书斋了。
昨个邈凌斋的东家还透话给他,说寻着了费司渺的沙洲燕真迹,要价八千两银。没了买不了了,还是哄得皇上高兴最紧要。
万分庆幸楚陌没在。皇上一人待清乾殿里都能想出这馊主意,要再添上个楚陌大伙都别想其他雅兴了,全老老实实给国库攒银子得了。
他娘的,谢家施善就不能低调点。支几个粥棚闹得聋瞎皆知,城外只那么几个流民,一传三传传得好似南边被逆贼蛮夷踏平了一样。
善名还全冠在一个未许人家的闺女头上,什菩萨心肠、仁爱弱民、女子典范当坤宁宫里皇后娘娘是死的吗魏兹力又庆幸,自家早没了与谢家结亲的心思,不然肯定有的气受。
碎花胡同暖熙院里,邹氏一把子将榻几上的茶盏全扑到地“到底是谁”
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吓得都顾不得地上的碎瓷,不犹豫地跪下“奴婢该死,请夫人息怒。”
“息怒,要我怎么息怒”邹氏是万没想到声会闹那般大。她在城外支粥棚,也只是给小女攒名声。有个慈善的好名,便于日后行事。
可这名声不能一下起来,要一点一点攒,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世人观感。待他日只要提起谢家二姑娘,世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善”,那便成了。但现在却是太盛了,过犹不及。
一夜之间没人在后搞鬼,是不可能的。
“母亲”谢紫灵快速挪动着小碎步进了屋,面上尽是急切。身后跟着两个婆子,走在右的正是樟雨。
“事情怎么成这般了”
邹氏让她少安毋躁“遇事沉稳是大妇必须要具备的。你乱了阵仗了。”
余光扫过地上的碎瓷,谢紫灵抿唇。声闹大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姐姐便会驾临。母亲有没想过怎么与她交代姐姐又会如何想